“你这小白脸废话怎么如此多?自然是离那老东西越远越好了,你知道你被他引到哪里来了吗?这是死人窟里最复杂的一段,也是死人最多的地方,连我们都没有从这里全身而退的把握,他就等着在此处把你算计死。若是在这里与他硬碰硬,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位姑娘,在下已经表明来意,正是来捉拿这私藏禁物、炼制妖丹的老道士。在下定会将你们救出来——”
“哦。”
“……”
突然,崎岖的洞穴陡然发生了变化,似乎前路越来越低,无忌已经渐渐开始直不起腰了。如此这样,便让周遭显得异常闷热,空气也不曾流动,二人连一丝风都感受不到了。
“姑娘,我们这是在何处啊?在下怎么看着前面像是死路一条呢——”
小姑娘利落转身,“不需要你说。”
说着又拖着无忌就往回跑,此时没有夜明珠,他也只能完全任由小姑娘拖着走,若是他自己走还说不定真会迷死在此地。
这一片的复杂程度远远超过他与宋子筠刚分开的地方,此时已经完全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但是还没跑出几步,小姑娘又突然停了下来,无忌一个反应不及,直接摔在了小姑娘脚下。
小姑娘静静地看着前方,淡淡地说了一句:“不必行此大礼。”
无忌听她虽然在揶揄自己,但语气颇有些奇怪,只见前方有火光微微。竟是有人举着一盏烛火,正在过来。
是阿筠吗?
并非。
无忌听到了一重一轻的脚步声,还有老痰在喉间几进几退的声音。是云松子老道?!
他怎会如此快就跟上来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小姑娘被吓得呆在了原地,无忌喊她不应。情急之下赶紧将她往身后的洞穴推,自己则迎面去将那老东西拦下了。
老道士丑陋的皱纹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深,就像是拿刀刻上去的一样,“方才老道还以为是认错人了,这不是无忌公子吗?怎么如此狼狈。”这话分明是在嘲笑他现在的处境。
但无忌也不恼,只是说:“不敢当,不过是在奉皇命,都是为天子办事,哪有那许多体面可讲。只不过道长,怎们放着堂堂正正的凌云观不住,跑到这当了那阴沟里的耗子了。”
“公子也莫在此处与老道士贫嘴了,你如今是生是死便都在我手中了。嘴硬,很快身子也硬了哈哈哈——”
话音刚落,老道士就提刀砍了过来。无忌趁机一闪,恰好便借刀砍断了绳子。这下没了束缚,且有烛火相助,无忌便如鱼得水,面对老道士的架势也算是应对自如了。但青城山凌云观掌门的功夫自然不可小觑,无忌小心应对,步步退让,试探着这人的实力。
云松子似乎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狡黠,开始有些恼火,掌风与刀越劈越带劲。很快无忌便发现了他的弱处,这老道士的功夫虽然看着凌厉,但空有花架子,若是让宋子筠那般打法的遇上了,必定是要吃亏。
无忌趁机锁住他的肘部,向他左颊虚晃一拳,随后立即攻击他的腰腹,云松子一下没有防备。一招落后,便是处处落后,紧接着无忌招招紧逼,将云松子压制得反攻不得。
云松子见不敌,转身就要跑,无忌一脚踢出一颗石子,打在他的膝窝出,云松子一下就跪了下来。
谁料他突然转身撒了一把粉末,无忌眼前一红,只觉刺痛难忍,双眼止不住的落泪,他感觉到眼前和心头上皆有一把火在死命地烧着。
失魂落魄的小姑娘扶着无忌走了进来,宋子筠一脸凝重,赶紧起身查看,几个男人将无忌抗在了一边的石床上。
“三姑娘,这是怎们回事?”
“遇上那人了。”
“什么!他竟然又来了?”其余人皆是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宋子筠猜出了他们说的应该就是云松子了,难不成这云松子时常来抓他们?
若是他给人服药,在此处养着这些药人,时时注意药在他们身上的效果,有用了继续抓回来用药,没用了就任由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那也太泯灭人性了吧。
“这是蚀骨散,无大碍,只是这双眼睛怕是要废一段时间了。”
无忌急了。
宋子筠按住他,道:“可还有救?”
“自然是有,用铃仙子根部的汁液滴入眼睛,再以热气蒸,坚持月余,便会好转。”
“有救便好。”
“只是习武之人没了眼睛,颇有些不便,还要多谢这位公子救了三姑娘的命,老头我无以为赠,就将这枚玉牌送于公子,虽不是什么好物件,但好歹是块玉石做的,若是公子觉得不喜欢,拿去当了也能换些银两。”
无忌两眼剧痛无比,正要拒绝。
“想不到还有人为了我们这样的人拼命,再者,三姑娘是我好友唯一的外孙女,我看的比我自己的命还重,实在无以报答,公子莫要嫌弃老头子。”
“并无此意。”无忌强忍着疼痛,收下了玉牌。
接着,老头又给无忌抹上了一点药膏,他才觉得没有那么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