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也手臂搂着他的肩膀让他有点不舒服,但他也没让林木也放下。
他的发尾隐隐约约感觉到林木也的触碰,真的很神奇,为什么手指碰上发尾这种没有感受器的地方他也会有被触碰的感觉?
祁林深口袋里揣了火腿肠,今天却没看见狸花猫。
殊不知林木也私下里买了一大袋猫粮,早在祁林深不知道的时候就把猫喂的饱饱的。
他心里正暗自得意,脑袋都要翘到天上去。不知不觉走到了要分别的巷子都没注意。
祁林深突然很认真地开口,眸子里倒映出小巷的路灯:“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林木也。”
林木也耸耸肩,耍帅:“举手之劳。”
实际上在听见祁林深出声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就鼓动的好快,几乎要脱离身体的束缚飞到天外。
祁林深转身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被夸了,心里又是止不住的得意。
目送祁林深走远,林木也悄悄跟上去,站在马路对面看着没有几辆车经过的单行道马路上一个孤单的穿着单薄校服的背影离去。
届时祁林深挥了挥手,像是在和什么人道别。
林木也环视一圈也没发现周围有除了自己以为的第二个人,突然意识到祁林深刚刚就是在和自己说再见。
他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会送他直到他进家门。
林木也心里荡漾起异样的感受,这种感觉很难去形容,好像温柔的雨点终于滴进了心里,整颗心脏都因此而变得柔软。
从高楼大厦到幽僻的小巷,其实也就是一街之隔。
林木也站在原地拨通电话等车来接。
世界这么小,他们哪里像祁林深说的那样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只要他想,他可以去任何地方。
“喂,王妈。你记不记得开学的时候我把校服扔到哪里去了?嗯对,我要穿。”
第二天,林木也这辈子第一次穿校服上学。但是他耳朵上还带着黑色耳钉,红色挑染异常明显,衣服也没好好穿,套在红色卫衣外面半挂不挂地裹着。
顾言看见他的时候,嘴巴大得能塞下一整个鸡蛋。“你你你你你……穿了……”
“看什么看?没见过校服啊?想打架?”林木也感觉自己可能得了什么校服羞耻症,穿上校服就不自觉脸红。
班主任这一个月因为顾言天天迟到还有他和林木也从来不穿校服头疼,班里的礼仪分被扣得没剩几分,导致每一次周示范班级都评不上。
尤其是昨天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穿校服,顾言和林木也还是不穿。
不穿就算了,甚至连穿和校服颜色差不多的衣服都不愿意,林木也一身耀眼的白,一眼望去就他最突出。
领导走后,班主任就被劈头盖脸一顿骂。
林木也要是永远都不穿也就算了,他也心里平衡。
没想到领导检查之后他就开始穿了。这不就是……这不就是要和自己对着干?
班主任气急败坏,要在林木也身上挑刺实在太容易了。
李焕问:“你今天作业写了吗?”
林木也挑眉,太清楚班主任要找茬了,昨天他被骂的时候林木也刚刚好就在旁边偷偷抽烟。
“写了啊。”
林木也手揣进口袋,慢慢悠悠从座位上站起身,比班主任还高,半从头顶看着他。
“全写完了?”
“写完了。”
祁林深嘴角抑制着笑容,顾言更是毫无顾忌笑得前仰后合。
李焕顺势拍了拍顾言的桌子:“你写完了吗?”顾言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没写就到后面站着。”李焕顿了顿,盯着林木也的耳朵:“你这耳朵上什么?学生会说了多少次不要戴耳.……”
“行行行。”林木也不耐烦打断:“我也到后面去站着。”
路过祁林深身边,也没管李焕在不在看,顺手摸了摸祁林深的头发。
下课,顾言急急燥燥跑去找祁林深借作业抄,他太着急,拿着祁林深的作业在他的座位上站着就开始补。
林木也手欠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怎么不抄我的?”
顾言骂骂咧咧,压根不想回应他:“你那狗爬似的字谁能看懂?”
林木也回头看祁林深,一脸委屈。
祁林深道:“是要练练。”
顾言停下了握着的笔,转身指着林木也嘲笑:“你看,又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哈哈哈。”
转头林木也就去买了字帖练字。
连顾言都感叹祁林深的话简直比圣旨还要管用。
他自来熟地拍着祁林深的肩膀:“这个世界上终于有人能管到他了。”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林木也火冒三丈:“顾言,你是不是找骂?”
顾言家的司机某天突然有事,沈榷又没有时间来接他。顾言被迫和林木也一起走,顺道送祁林深回家。
林木也像二五仔一样一手搂着一个。
顾言不舒坦,就差一嘴咬上他的胳膊,祁林深虽然同样不舒服却没什么挣扎的动作。
一路上欢声笑语,三个人边走边拌嘴,最后顾言干脆不用别人来接他了,送祁林深回家后就跟着林木也的车一起走。
天光洒落在三个人的肩膀上,微凉的晚风,昏暗的巷口,张扬的少年,不是夏天胜似夏天,久经风雨的池塘终于迎来一丝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