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无妨,左右孟二郎确实来了青楼,无论他属意谁,他都不可能是良人。
郑洄转回身,正准备走进绮梦楼,突然又见宋国公府的冯翰成从里面跑了出来。
冯翰成四处张望,“人呢?”
郑洄问他:“冯大郎可是在找孟二郎?”
冯翰成不迭点头,“对对对,郑少卿,你看见我那表弟了?他去哪了?”
郑少卿为冯翰成指了指,“如你所见,走了。”
冯翰成望着陈氿远去的背影,“诶?怎会这样?今日说好了我带他来绮梦楼玩,我进了门,他却不见了,我找了他许久,他怎么就这么走了?”
事涉两名女子,郑洄不好多说,含糊地回道:“可能他对绮梦楼里的娘子们不感兴趣吧。”
“不感兴趣?”冯翰成一边念叨,一边揉了揉双眼,又仔细地看了看陈氿身边的两人的背影。
那身材、那步态,难不成是小倌?
结合郑洄的话,冯翰成恍然大悟,凑近郑洄,以手掩口,小声问道:“我表弟好男风?”
郑洄万万没想到冯翰成会这样想,噎了噎后,干巴巴地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冯翰成闭了嘴,表情却意味深长,拍了拍郑洄肩膀,“我懂。你知我知,我保证不会到处乱说。”
打发了陈氿和冯翰成,郑洄终于得以去做今日的正事。
郑洄找到绮梦楼的鸨母,向对方亮了亮鱼符,“有人举告绮梦楼的芳馨娘子,芳馨娘子何在,速速带她过来。”
鸨母笑着推托:“芳馨在陪贵客说话,少卿可否等等,且让我安排个最好的雅间,再叫几名乐伎陪伴少卿。”
郑洄目光锐利,刺向鸨母,“带她过来,某问完话便走。”
鸨母收起笑,向四周看了看,“少卿请随我来。”鸨母将郑洄带进一间无人的雅间,问道,“敢问少卿,找芳馨所为何事?”
“有百姓到大理寺举告,称芳馨是被其从青楼赎出,明媒正娶的妻子。芳馨嫁与那人,骗得他的全部财产后远走高飞,来到了华都。那人走遍各地苦苦寻人,终于在华都寻到芳馨的踪迹,因此来到大理寺告状,请大理寺为他做主。”
鸨母笑得轻松,捏着手帕的手在郑洄胸前挥了挥,带起一阵香风,“嗐,我当是什么事呢,这不是红口白牙地冤枉人吗?少卿明鉴,我可是有芳馨的身契和籍契的,那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芳馨此前在扬州的青楼也是一名清倌人,她都还没接过客人,又怎么可能嫁过人?芳馨是我从扬州高价买来的,知情识趣,能歌善舞,是绮梦楼中最受贵客们喜欢的清倌人,我看定是有人嫉妒绮梦楼生意好,所以跑来泼脏水来了!”
“身契、籍契何在,拿出来。”
鸨母走出雅间,片刻后,拿着身契和籍契回来,将东西交给郑洄。
郑洄接到告状时,那人提到的名字并非“芳馨”,然名字可以造假,因此郑洄来到了绮梦楼查证。
可是身契和籍契上的记录清清楚楚,无论是名字还是年龄,都和那人所告之人不同,而且,身契和籍契上的印记清晰,确实出自官府,不似伪造。
郑洄将东西还给鸨母,“某今日再无疑问,日后若还需查证,某会再来。告辞。”
鸨母追在郑洄身后,“除了芳馨,我这还有许多貌美的清倌人和红倌人,少卿不再坐坐?”
郑洄眼神凌厉迫人,在鸨母的面上轻轻扫过,鸨母被吓得立刻噤声。
纪莘离开绮梦楼后,片刻不肯离开梁霈,陈氿无法当着梁霈的面,和纪莘解释他为何去绮梦楼,所以直到纪莘进了梁家的门,陈氿也没能解释清楚。
陈氿愁眉不展地回到宣国公府,家令立刻就找了过来。
“郎君,殿下生辰将至,郎君是否要为殿下准备一份礼物?”
陈氿听得出这是孟淮的意思,孟淮不只要他参加永庆公主的生辰宴,还要他送一份大大的礼,借此拉近他和永庆公主的关系。
正好,陈氿也有此意。
他想调查永庆公主,必须先要能接近她。
“劳你费心,帮我准备一份吧。”陈氿道。
“是。”
家令正要退下,陈氿又将人叫住,“等等,殿下生辰宴的帖子送出去了吗,可有送到梁家?”
“郎君问的可是礼部梁侍郎的梁家?”
“没错。”
“帖子还未送到各家府上。”家令道,“但梁家在邀请的名单上。”
“好,劳你再帮我办一件事。”陈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