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他自己,没把事情说清楚。
陈氿捋顺了气,开始从头讲起,“你见过我们小报的张小五,他在秾翠阁长大,丽娘是秾翠阁的红倌人,平日里对小五很是照顾,小五把她当成阿姊。之前查窦敞的时候,我说过要想办法引窦敞去书院,当时窦敞去过秾翠阁,在秾翠阁里,丽娘也有帮忙。昨日秾翠阁出了命案,丽娘被当成嫌犯抓走了,小五找我救丽娘,而我需要你的帮助。”
“哦。”纪莘点了点头。
之前查窦敞,陈氿算是帮助过何家,帮过何家就是帮过她,而这位丽娘,在这件事里出过力,那么也相当于是帮助过她。
这样算下来,如今丽娘有难,纪莘愿意继续听下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最重要的一点,”陈氿解释清原委后,着重强调道,“丽娘不是我的心上人,也不是我的相好。”
陈氿认真地看着纪莘,多想告诉她,他的心上人,是她。
可现在不能说,他得先想办法和纪莘和解。
纪莘等着听需要她如何帮丽娘呢,哪想到陈氿来了这么一句,纪莘随意地摆摆手,“行,知道了。你继续讲,命案怎么回事?”
最重要的一句话纪莘却最不当回事,陈氿也是没辙,只能继续讲命案:“梁家四子,姓名按伯仲叔季、忠信仁义排序,长子梁伯忠,次子梁仲信,三子梁叔仁,四子梁季义。梁叔仁和梁季义是秾翠阁常客,昨日他们去了秾翠阁,梁叔仁先行离开,留下梁季义一人在雅间。梁季义要丽娘作陪,丽娘去到雅间时,梁季义已死。县衙认为丽娘是凶手,所以把丽娘抓走了。”
原来如此,陈氿的讲述和这两日梁家的情况对上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纪莘问道。
“除去丽娘,最后见到梁季义的是梁叔仁,就算他不是凶手,他也可能知道些什么。如果他闭门不出,我没有接近他的机会,而你在梁家,所以需要靠你旁敲侧击。”
纪莘听明白了,她也愿意帮忙,但眼下是和陈氿讨价还价最好的机会。
“我可以帮,但作为交换,你要答应让我加入奇真轶报。”
“我不能答应。”
陈氿咬死不肯松口,纪莘再三碰壁,火气顿时就起来了,“既然你不答应,那我也不能帮你。你走吧,别再来,下次再来我就喊人,报官,把你抓起来!”
纪莘拽起陈氿,连推带搡地撵人,就差用脚踢,陈氿起先没反抗,直到被撵到了房门口。
眼看着再不反抗,他就要被推出去了,陈氿情急之下揽住纪莘腰肢,制止纪莘,“行了啊!”
“行什么行,出去!”纪莘一边说话,一边用双手推着陈氿胸膛,身体还扭来扭去地挣扎。
陈氿揽得本来不紧,可纪莘不断挣扎,陈氿只能越揽越紧,直到两人身体几乎贴合,没有一丝缝隙。
纪莘挣不开陈氿的手臂,但也没打算就范,一时气急,抬腿踢了陈氿小腿两脚。
纪莘没发觉,陈氿脸色突然变了。
陈氿像被烫到了似的,松开了束缚纪莘的手臂,背过身去,额头靠着门板,双手捂住了脸颊。
脸颊是被捂上了,但通红的耳朵是藏不住的。
刚刚有一瞬间,陈氿脑子里什么都不剩,只感受得到纪莘纤细的腰肢和柔软的身体。
“咚”的一声,陈氿用额头猛磕门板,心中默默警告自己:不能再回想了!
纪莘看得糊里糊涂,陈氿突然怎么了,她也没用多大力气啊,踢得他那么疼吗?
纪莘拍了拍陈氿肩膀,“你没事吧?”
被纪莘触碰之处又像被烫到了似的,陈氿一哆嗦,向旁侧退开两步,远离纪莘。
他现在这状态,必须离纪莘远些,不然太容易想入非非。
纪莘还在怀疑是不是她把陈氿踢疼了,“你有没有事?”
陈氿又退远两步,努力控制身体反应,压下心头悸动,嘴上硬撑道:“没事,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能有什么事,哈哈。”
他好像犯了点什么病,奇奇怪怪的。纪莘想道。
“没事你就走吧。”
纪莘又在撵人,陈氿只能一遍遍在心里默念:先想正事,正事要紧。
紊乱的气息终于被平复,陈氿恢复了理智,道:“你可以不帮我,但请帮帮丽娘。一个女子含冤入狱,被关在不见天日之处,面临的是可能被屈打成招,这太残忍了。”
陈氿的话让纪莘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前世。
受刑的剧痛突然之间仿佛又席卷全身,纪莘像被无形的铁链绑缚,无法挣脱,全身止不住地发抖,面色也一瞬间变得惨白。
纪莘反应古怪,陈氿再顾不上别的,双手握住纪莘肩膀,“纪莘,纪莘!你怎么了?”
纪莘被唤回神智,眼神重新找回焦距,看清了在端详她的陈氿。
纪莘侧头避开陈氿的视线,回答道:“我没事。”
直觉告诉陈氿,纪莘一定是想到了过去的事,可是在她的过去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表面上看她是胡珍珍,可骨子里她又不是胡珍珍,陈氿想不通。
不自觉地,陈氿的语气又带上了哀求,“如果有事,告诉我,好不好?”
纪莘摇了摇头,“我没事。你说的事,我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