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吴执贴在墙上无语凝噎,他一路上想了还挺多的,但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一边脑袋飞速运转想对策,一边打量着大家的反应。
大家似乎都对他眼含同情?
吴执盯着苟爽看了一会儿,慢慢举起双臂交叠在胸前。
“Wakanda Forever,平身吧。”
苟爽满是困惑地看着吴执,楚淮则是在旁边传出淮低沉又隐忍的笑声。
空气就这么静置了几秒,吴执“慈眉善目”地去扶他起来,在隐处掐着苟爽的胳膊,“你还知道你叫什么吗?”
苟爽痛苦地点点头,“我叫苟爽。”
吴执扶着苟爽,慢慢往病床走,“对啊,苟爽啊,咱们认识吗?”
“不认识。”苟爽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是啊,不认识,那你找我干什么呢?”
苟爽被吴执扶着躺下,神情复杂地盖上了被子,“看您……面善。”
“嗯,挺多人都这么说的。”吴执掖了掖苟爽的被子,转头问楚淮,“楚主任,请问他现在是什么情况,被劈傻了是吧?咋不转去精神科?”
楚淮去叫来了医生,给吴执解释了原委:苟爽是两个小时前醒的,醒了就跟没事儿人一样,就是不吃不喝不搭理人,对人表现出很抗拒,连自己的母亲也都不认识了。做了详细的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一切向好。特别事务局在对苟爽进行问话的时候,展示了事发当天的视频,苟爽本来还是爱答不理,但刚才镜头扫过吴执的时候,苟爽突然有了反应,说要见他,这才有了后面的事儿。
当着苟爽的面儿,医生也没说得太细,但吴执听出了弦外之音:怀疑苟爽是装的。
吴执心中有数,他点点头,“楚主任,那我跟他唠唠?”
“请便。”
吴执搬着椅子,坐到苟爽床边,“知道你是苟爽哈?”
苟爽有些兴奋地点点头。
吴执把手伸进被子,又不露痕迹地掐了他胳膊一把,苟爽马上又恢复成呆若木鸡的状态。
“既然你说我面善,那咱俩就是有缘人。正巧我也略懂点法,看你被劈得有点找不着北,我把现在的情况给你说道说道?”
“嗯。”苟爽平静地点点头。
“首先,是这样,你作为网红,亵渎神像、制造话题、吸引流量,造成非常不好的社会影响。直播预告一出,更是吸引了大批网红跟风,扰乱网络和现实的正常秩序。现在我国正值“净网”行动,你这事儿作为典型,根据《春岚市传播条例》,应该会被处以十日以上二十日以下禁闭,并处一千元以下罚款。其次……”
苟爽和他亲属被吴执说得傻眉楞眼,只有楚淮对吴执投去了略带赞赏的眼神。
吴执又普了会儿法,楚淮走过去,小声对吴执说:“你别吓唬他,一会儿又犯病了。”
吴执说得正来劲,他清了清嗓子,笑了一下,抽了三张纸递给苟爽,“我也不是吓唬你,我就是教传播学的,你这种事儿我们分析太多了。”
床头柜上有一堆小名片,吴执拿起来看了看,都是些MCN公司。
“你都这样了,居然还有传媒公司联系你,也真够没下线的。”吴执拍了三下腿,站起身,“对了,你找我到底啥事儿?”
苟爽哭丧着脸,嘴上开开合合,最后说了句,“认错人了。”
“好吧,我该说的都说完了,苟先生,跟你沟通很愉快,祝你早日康复,再见。”吴执冲苟爽比了个大拇哥。
果然这句再见说完不到12个小时,两个人就再见了。
半夜11点,“吱嘎”一声,医院天台的铁门被推开,苟爽哆哆嗦嗦走了上来。
环顾了一周,苟爽又冲着吴执猛冲过去,结结实实抱住了他。
吴执笑着拍拍苟爽的背,“怎么现在不跪了?”
“还不是为了给您撑面子,您还掐我。”苟爽嘟嘟囔囔地说道。
“我刚才还寻思,你要是没过来,我就再去病房掐你一顿呢。”吴执说。
“三更到最上面开会,不可能忘啊。”苟爽一脸不高兴。
吴执拍拍小金的肩膀,“这都多长时间没见了?上面的乡亲还好吗?”
“好,好,都好,就你不好。”小金说。
“我怎么不好了?”吴执问。
小金一下子挣脱了吴执,愤愤不平道:“将军祠都被欺负成啥样了,你也不管!”
吴执笑了一下,靠在天台的柱子上,“也没多大点儿事儿,还至于降雷?我昨天都没反应过来是你干的。”
“这傻子都要砸你神像了,还叫没多大的事儿?”小金气得愤愤儿的,“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将熊吴执脑袋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将军,你现在干什么呢?”小金满眼期待地看着吴执。
“当老师,教课的。”
小金点点头,“老师好,受尊敬,地位高,那您在身边给我安排个活儿吧。”小金说得理直气壮。
吴执摇头道:“不中啊,一个品德高尚的大学老师是不会和一个社会边角料产生什么交集的。”
小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脸无语,“啊?那我怎么办啊?”
“你不都知道规矩吗?先收拾你前主的烂摊子。”吴执说。
小金哭嚎着晃吴执的手,“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