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来应聘的就快滚!”
巴不得呢。我拉着林嘉恒就跑。
“等等,老大。”
那胖子猥琐地看了看林嘉恒,对着光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你旁边的这个,是个omega?”
我握紧林嘉恒的手。
林嘉恒问我什么omega。他就听懂了个omega。
“我改变主意了。你们要是想走,就让你旁边的这位香香的大美人陪我们玩一个晚上。”
林嘉恒听不太懂日语,问钱退好了没,实在不行就不要了这么一点钱扯半天,感觉这群人脑子都缺根筋这里臭死了跟蟑螂窝一样赶紧走他会给我补一百倍订房的钱。
他要是能听懂刚才这句话,估计要原地活活气死。
如果现在硬要走的话,我们寡不敌众。
而且这些人如果真是道上的,多少都会些拳脚功夫。我和林嘉恒是两个文弱艺术生。我学音乐。他小时候学舞蹈。胜算渺茫。林嘉恒可能比我还好点,平时有在塑形健身什么的。我又后悔没当个体育生alpha了。从明年,也就是明天开始,我要天天举杠铃。
我转过身,对光头鞠了一躬。
“老大!”
光头愣了一下。
“老大,请收我进社团吧!”
“你刚刚不是说,不是来应聘的吗?”
“老大,我刚才是装的,其实之前我一直有隐隐约约听过您的名声,很是敬佩。但这个胖子总在外面说您的坏话,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在用您的名声赚外快。看到网上出现这家酒店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定是他干的!所以,我今天以身入局,就是为了帮您揪出这个叛徒!见到您本人后,果然是气宇非凡,一点都不像这个胖子说的那样!”
“吉田,有这回事吗?”
“冤枉啊老大,这个人胡搅蛮缠,我从来没说过老大的坏话!”
“之前就有听说,你不经过我的允许,用社团的名义在外面捞钱,今天事情就闹到了我的面前,我才真的相信你会做出这种事,真叫人伤心啊吉田。”
“老大!”
“把他带下去。听候发落。”
“是!”
“那你知道我们水稻社的口号是什么吗?”光头又对我说。
“谁……”
“我让她说,让你说了吗?”光头给了身边人一个嘴巴子。
“抱歉老大,我以为你让我说的!”
我靠这个口号,我真不知道啊。
水稻水稻。
我看到他们墙上挂着一幅画。上面画了个水稻。标题是中文的《悯农》。
再加上刚才那个人说的。
豁出去了。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光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指着我,回头看了一圈他的小弟们。
“果然是来应聘的。”
“那你有什么才艺吗?”
“老大,请你放一些动感的音乐,拜托了!”
有人抱出一个跳广场舞用的那种大喇叭。
音乐响起。
我松开林嘉恒,摇起了花手。还是那种高难度的让人一眼学不会的那种。
摇花手我从小就会,因为以前长时间练琴手会酸,我就在课间练摇花手,甩完后就会轻松很多,然后就能继续练琴。我的琴越练越熟练。花手也越摇越炉火纯青。
摇到最后,我还即兴打了一段八段锦。
反正他们又看不懂。
他们从不屑,震惊,面露钦佩,直到齐齐鼓掌。
“人才,这是人才啊!”
“林嘉茉,你发什么神经?”
林嘉恒拉我走,又被门口那个人推了回来。
光头沉着思考了一会。手指分开,叉在额头上。
五秒过后。
“我们水稻社好久没出现过你这样的人才了,我宣布,你被破格录用了!”
我拉过林嘉恒,“老大,这是家兄,请让他和我一并加入水稻社!”
“你兄长看上去像个绣花枕头,没你这么厉害。但既然是你的请求,那就也破格录用了。都过来都过来,欢迎我们水稻社的两个新成员!”
“老大,我们社团已经两年没进过新人了啊!真是让人潸然泪下啊!”
我松了一口气。
这些所谓在道上混的,可以没素质,可以穷凶极恶,但不会对帮里的人动手。这是底线。不然就别想在道上混了。所以他们暂时不会对林嘉恒做什么。
“那么,明天和年糕社联合的元旦文艺表演,就交给你们准备了!”
果然。无论是什么地方。都会把活推给新人干,压榨新人。
准备个屁。
等到夜深人静,你们全睡着了,我们就跑了。
他们把我们带到楼上。
二楼是个小天台。
有个大圆桌,摆了一桌酒,原来他们刚才也在准备跨年。还在唱卡拉OK。
“林嘉茉,我们到底是不是进了黑店被绑架了。”林嘉恒问我。
“是。但算是暂时稳住了他们。等再晚点,我叫你,你就跟我跑。”
我看了下手表。
十一点半了。
还有半个小时,东京湾的烟火就要盛放了。本来我还打算和林嘉恒入住酒店后,就去看烟花的。
这一点也不是我想要的跨年。
但人生就是会时常出乎意料啊。
我虽然才二十吧,但现在动不动就开始哲理人生了。过不了几年,微信头像都要换成草原雪山荷花了。
“小林桑!来,喝!”
川口给自己点了一首《 真夜中のドア ~ Stay With Me》,用光头顶地旋转。
“好!老大跳得真好!”
“小林桑,再给我们表演一个刚才的摇花手,来来来,你自己来点歌。”
“你兄长大林桑去哪了?”
大林桑呢。
我去找林嘉恒。这小子不会丢下我自己一个人跑了吧。
哦我看见他了。
他站在角落看手机打字。
“大林桑!”
光头拍他,被林嘉恒躲开了。
“你不知道,进了社团后,特别是聚餐的时候,除了必要联络是不准随便玩手机的吗?”
林嘉恒依旧举着手机,淡淡瞥了那些人一眼,眼神像在看耍猴。
“你!给我把手机放下!听到了吗!do ,do ,you know that,哎哎,帮我翻译一下。”
“老大,这个复杂了,翻译不了啊。”
“白痴!我花十万円送你去学雅思,你就学出个这么个东西。”
我跑过去。收了林嘉恒的手机,放进自己的口袋。
“抱歉抱歉,我哥他不懂这些规矩。”
“下不为例!”
他们又吵吵嚷嚷走了。
我和林嘉恒趴在天台的围栏上,看着远处升起的烟火。
“等会我们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林嘉恒说。
“哥你刚联系了谁。”
林嘉恒张张嘴,但没有说话。
我注意到他低下头,把自己的手掐得很紧。
于是我等啊等。等了一个多小时。
结果把某人等来了。
五辆深黑库里南悄无声息地接连停到楼下。
等我看到从车里出来的那张脸的时候,真真两眼一黑。
我去看林嘉恒。
林嘉恒没敢看我。
所以哥,我没猜错。你和他之间也有联络。对吗。
从车里出来二十多个保镖。
陈鹤洋自己两手插兜,走了两步,抬头。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蹲了下来。
林嘉恒的手机响了起来。
光头他们注意到林嘉恒的手机响了,骂骂咧咧走过来,这才发现了楼下的情况。
“老大!这是什么情况啊!这场面,没见过啊!”
“别慌。”光头嘴上说着别慌,自己头上开始冒汗。
林嘉恒的手机还在响。
但他没接。
“哥,没事的。你接。开免提。”
我和他说。
林嘉恒还是没接。
我直接把他手机拿了过来。
“别接。再等等。”
什么意思。陈鹤洋不就是你叫来的吗。又不让接电话。这样很矛盾啊哥。
“想活命的话,叫你妹妹接电话。”
陈鹤洋的声音从手机和楼下接连传出来。
神经病。
不能直接在下面说吗。
“陈鹤洋,你是在唱rap吗。你别恐吓我哥好吗。”我拿过电话,站起来,看着楼下的陈鹤洋。
“林嘉茉。”
“怎?”
“求我。我就上去救你们。”
“求你啦求你啦。小洋洋求求你啦。好不好嘛求你啦来救救人家和葛格~”
“……林嘉茉,我要的不是这种请求。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我就走了。”
我拿起卡啦OK的话筒。对着手机大声唱。
“oh please don't go, oh no~I think of you whenever I'm alone,So pleeeeeease don't go~”
陈鹤洋立刻把手机拿远了。估计刚那一下耳朵要聋了吧。
他挂了电话,带着那群黑衣保镖上来了。
一阵噼里啪啦。
川口这老小子和他的部下们被打得鼻青脸肿。
没想到,川口还爬起来,和陈鹤洋说,“年轻人,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个社团的,但能不能至少让他们两个留到明天,因为明天我们有个很重要的文艺汇演。你要是道上的,应该也听说过。”
“文艺汇演?”
“怎……怎么了?”
“巧了。”
*
时间线回到心如死灰的现在。
“川口老弟,你既然说,这个节目叫四只小天鹅,那就是四只鹅,对吧!可台上明明只有两个人!你是觉得我藤原没上过学,是个大老粗,所以就可以随便戏耍吗,昂?”
年糕社的社长藤原醉醺醺站起来,指着在台上点头哈腰的川口。
这川口。我都说了曲子叫《四小天鹅》,《四小天鹅》,你非要念《四只小天鹅》。一个上过小学的,被没上过学的找茬了吧。
“不好意思,藤原社长,我这就凑人来!”
陈鹤洋站在台下正中央,微笑看我。
“等等,这人是谁?”藤原指着陈鹤洋。
陈鹤洋的微笑消失了。
“刚才我就想说了。一直站在这阻挡我的视线。你们有谁认识吗?是我们社团的人吗?喂,小子,你是谁,哪条道上的?”
陈鹤洋压根不理他。
“老大,我们也不认识。这么不识趣,肯定是他们水稻社的人喽。”
“藤原老大啊,这位是,这位是很尊贵的客人,这个场地都是他提供给我们的,请不要找他的麻烦。你们也惹不起......"川口声音越来越小。
“纳尼,川口老弟,把你刚才的话再重述一遍。”
“这位是很尊贵的客人......”
“不是这句,最后一句。”
“你们惹不起.....”
砰一下。
藤原把自己的椅子给徒手掀翻了,朝陈鹤洋砸过去。
陈鹤洋躲开,面色冰寒。
“想死?”
“哇靠靠,快看快看,这小子好拽,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居然敢这么和我们老大说话!”
“在新宿,谁不知道我藤原现在是街头一霸?这小子看着细胳膊细腿,还这么高,跟条青岛大葱一样,有什么惹不起的。来人!”
“老大!”
“把他一起给我弄上去,还有川口你一起,这不就凑上了四只鹅了吗,哇达西真是天才!”
*
“oh please don't go, oh no~I think of you whenever I'm alone,So pleeeeeease don't go~”出自Joel Adams《please don't 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