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臻还是照例吃了三个,最后沈然吃撑了还剩了两个包子,眼看楚臻起身要把包子倒进厨余垃圾桶,沈然感到一阵肉疼:“不能啊,这是钱啊,呜呜呜,你要倒掉我少半月的工资吗?”
楚臻无奈:“这个不能再热了。”
沈然松了松运动裤的裤绳:“你让我缓缓,我一会儿就吃掉了,绝不浪费。”
楚臻没辙,只好道:“那我帮你吃。”
“好呀。”沈然立马点头。
吃完,两人一起在厨房里洗盘子,其实也没什么好洗的,就两盘子和小蒸锅,不过沈然吃多了一时半会儿坐不下,只能站着消食。
“楚臻,你今天工作怎么样?”
“还好。”
“那曲洁……”开玩笑,那可是本书女主,怎么能放松警惕。
“怎么了?”
“是不是挺厉害的?”沈然眼珠子乱飞。
楚臻摸了摸沈然的脸:“傻。”
沈然跟着楚臻走出厨房,小嘴还是叭叭叭的:“我才不傻,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又不能去那里看你,你一天从早到晚都在那里,万一突然一下你觉得她比我好怎么办,毕竟……”毕竟男女主角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而他这个恶毒炮灰,只是一个偏离元世界剧情的假设,保不齐世界回到正轨怎么办。
“别乱想了。”
沈然便不说话了,楚臻总是轻描淡写的,但他总会说到做到,他说沈然是在乱想,那就好像沈然一定是在乱想些不切实际的事情。他不解释,不承诺,不甜言蜜语,总是不能给人足够的安全感。
“那你说一个只属于我一个人叫你时的称呼。”
楚臻摇头:“我不知道。”
“你父母怎么叫你?”
“小臻。”
“嘿嘿,小臻。”沈然傻笑了几声后正了色:“那朋友呢,你那些追求者呢?”
“楚臻。”
“有了,那我叫你阿臻吧,有没有人这么叫过你。”
“我认识的人里没有。”
“嘿,那我以后就这么叫你,那你呢,你怎么叫我。”
“沈然。”
“什——么沈然,好多人都是这么叫我的,一点都不特别好不好。”
楚臻忽然俯身环住了沈然,低头在沈然耳边低低叫了一声:“然然。”
这个称呼好像很熟悉似的,熟悉到似乎已经被叫了千万遍,楚臻叫的顺口,沈然听的习以为常,他们似乎本来就该这样的,他们也终于来到了这里,到了这样亲密的阶段,相会叫着彼此这样的独一无二的称呼。
沈然回:“哎。”
沈然忽然笑起来:“买个电视再买个沙发好不好,你这客厅实在太空了,你这搞得好像咱两在仓库偷情似的。”
“嗯。”
“对了,我明天有事要出去,晚上回来。”
“嗯。”楚臻并没问太多。
他们换了鞋去楼下散步消食,沈然在旁边叽叽喳喳的说,转头和楚臻分享,大部分时候,楚臻并不说话,面无表情的样子,但偶尔,他会微微的笑一下,转头给沈然点回应。
回来后,他们又一起在电脑上看了电影,沈然坐在硬邦邦的椅子怎么都不舒服,第n次表达希望客厅里能有点软和的东西,比如沙发,比如地毯,比如抱枕。
楚臻把沈然拉过来坐在他的腿上,然后从后面环住他。
沈然就不在说什么了,但没过一会儿又嘟囔了一声:“你也硬邦邦的。”
楚臻笑了一声,捏捏沈然肚子上的软肉,靠近沈然的耳朵低语了一句。
后面的电影自然没有看完,两人又吻在一起,亲亲摸摸,最后沈然实在受不了了,丢下一句我先去睡了就跑去了次卧,然后冲进了浴室。
第二天早上七点楚臻起了床,洗漱,晨练,叫早餐,然后去沈然的卧室敲了门,沈然迷迷糊糊的开门,就见楚臻已经穿戴整齐:“我去上班了,早餐在厨房温着,记得吃,出去早点回来,嗯?”
沈然清醒了些,他揉揉眼睛:“知道了,我晚饭前会回来。”
楚臻低身亲了一下沈然的嘴角:“我走了。”
沈然笑:“嗯,再见。”沈然今天要做的事自然就是去再去那个县城一趟,他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因为他而不得善终,所以能拆就拆吧,毕竟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车祸,自杀,失忆,服刑,呃,这是什么苦情大礼包,沈然感觉自己真的良心遭不住啊。
“要是再来个白血病或者癌症肿瘤神马的就齐全了。”23号一旁补充。
沈然凑近23号,谨慎道:“你是在给我剧透吗,他们两个人会有一个得不治之症是不是?”
“呃,没有啊。”23号语气无辜。
“对,卓衍不是医生吗,一定是这样,其中一个绝症去世,另一个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悲痛欲绝,然后……”
“然后跳下断肠崖。”
沈然呆了一下:“啥玩意儿?真的假的,断肠崖在哪儿呢?”
23号屏幕上出现一言难尽熊猫头表情包:“断肠崖,在天涯吧。”
沈然:“……”
沈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他找护士问了卓医生的诊室,还意外得知了卓医生大发善心把没人来接的司阳先带回去住在他家里了,看来两个人已经有了要日久深情的苗头了,沈然走到诊室外边,等里面没病人的时候进去。
“卓医生,你好。”
“嗯。”卓衍淡淡应了一声,眼睛看着电脑屏幕,手朝沈然伸过来要挂号的单子。
沈然坐在凳子上,摆摆手:“那个,我是来找司阳的,我是李澜清的朋友,上周我去看他的时候他问我司阳来着,我过来看看他,然后那个护士说他现在暂住在你家里。”
卓衍抬头看过来,认出那晚给沈律柯做手术的时候,确实是眼前的人和另一个男人守在手术室外。卓衍站起身道:“他是在我家里,你等我请个假,我带你过去。”
“哦,好的,谢谢。”
司阳此时正在屋里偷吃东西,而偷吃的,正是昨天卓医生放在顶层柜子的那些零食,他踩着凳子,每吃一口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包了,可他越是这样想就越停不下来,凳子来来回回在厨房里搬进搬出。
司阳确实是讨厌甜食的,但在矫正中心,他被饿怕了。
之前在医院,那些不安和恐惧被无限放大,他一个瘸子,没学历,又是残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没地方住也没人管,连吃的东西都是别人施舍的,迷茫和羞愧交织着让他心里沉沉的压着事情。
但现在,他短暂的有了一个家,有一个愿意无条件照顾他的人,施舍也好,把他当替身也好,总之他有了一个归处,能让他的心安定的归处。
刚开始吃的时候,司阳几乎是在机械进食,就是扯开包装袋,把饼干塞进嘴里,嚼几下然后咽下去,吃第一包的时候确实觉得太腻,但到后面就顺畅起来了,适应了刚开始的甜腻,之后的食物就轻而易举的被接受了,他越吃越快,胃里的疼痛一点点泛上来,但他还是没有停下吃。
但同时羞愧和懊悔感又席卷了他,要是卓医生发现他这个样子怎么办,司阳扎好零食袋子出了厨房,但他又实在是饿……
卓衍和沈然进门的时候,就见司阳正搬着凳子,很纠结的样子。
卓衍问:“怎么了?”
司阳放下了凳子,焦虑的扣着手指惶惶道:“没怎么。”
“这是沈然,李澜清的朋友,来看你的。”卓衍介绍道,沈然进了客厅,他走到司阳面前伸出手:“你好,我叫沈然。”
司阳握了下沈然的手,匆匆看了沈然一眼就移开了目光,不敢有目光接触:“你好,我是司阳。”
因为沈然还要赶回去的车,所以卓衍提议去外面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