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在他的酒杯背后藏起一声冷笑。他冷眼注视着那位总统高谈阔论，携着阿芙拉游走在人群之中。他耳畔传来很多人嗡嗡的低语，一些冠冕堂皇的话语从他耳边略过像是苍蝇的嗡鸣。托尼对社交场合的忍耐程度有限，尤其是这种隐形的假面舞会。他用眼角余光瞄着阿芙拉，贾维斯在他耳中为他过滤社交内容。

有一则通讯接通到贾维斯那里，这位忠诚的智能管家提醒托尼，他看了眼，低嗤一声，走到角落处接通了它。

“布鲁斯。”托尼说，语调低低，并不掩饰他的情绪不佳。

视频对面是一汪蓝莹莹的大海，豪华游艇，以及一个翘腿坐着并敞怀披了件衬衫的人。

布鲁斯手里同样端了一杯香槟酒，这时正用它冰镇了的泛起水珠的杯壁贴在自己脸上，一双蓝眼睛似闭非闭。他看起来又醉了，难怪媒体提起他时总是用着戏谑的语气，人们发自内心的小瞧着这个亿万遗孤。

“我没有去参加这场宴会，”布鲁斯说。托尼并不惊讶布鲁斯听起来没有什么醉意，他说话时声音低沉，有一瞬间甚至是严肃的。“我不能去参加，托尼，你知道的。”

托尼扯了扯嘴角，轻蔑道，“卢瑟。”他说，“你确实不能来。要是你这样做了，你和你躲藏在地下的黑漆漆的翼手目朋友，反而会被他抓住把柄。”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什么，他向来是不会替自己说话的。布鲁斯挑起一个新的话题，“你确定你想……”

“住口，”然而托尼这样说，“我不想再和你吵架，这段时间我们吵得已经足够多了。诚然卢瑟一定挖了个陷阱等着我们所有人，但是在这群吵吵嚷嚷的青少年超能力者之中，我才是老牌超级英雄的那一个。”托尼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下，缓解自己的焦虑。“听着。我得去探探路，至少——我们都知道——他确实是总统。”

布鲁斯嗤笑一声。这个一瞬而逝的神色颇有种讥诮，凌厉得像一把尖刀。但是这一秒过去之后，他依然醉醺醺似的半垂着眼：

“那么我想你需要提高注意。”

托尼不悦道，“不用你说。”

“不是卢瑟，”布鲁斯说，“是那个小姑娘。”

托尼隔着镜头瞪他，“怎么？你现在甚至已经不愿意呼唤阿芙拉的姓名？你们到底怎么了？”

布鲁斯没有轻易下结论，因为他自己也没有证据。因此布鲁斯只是说：“我怀疑现在的阿芙拉和过去的她并不一样。”字面意思的。

托尼翻白眼，“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以及，”挂断电话之前布鲁斯最后说，“——我怀疑这场宴会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