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查理。”我笑了笑,像是感到疲惫一般动作放缓,查理抬起前爪抱住,看起来就像是我因为查理的举动而不敢动弹。
肚皮上稀疏的毛发让我更直观的感受它温热的体温,手掌下心脏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跳动,只要视线稍微上移,就能看见小狗湿漉漉的眼睛里装满了对你的信赖和喜爱。
我:“……”
狗派最棒,不懂狗的可爱的人真是没品味。我不信还有人在切实体会过小狗的热情还能全身而退!天杀的,你看它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它光滑柔顺的皮毛……就算会有人会说猫也一样可以也没有关系,正如一千人的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有的人喜欢狗的忠诚也有人喜欢猫的若即若离……说不下去了总之不喜欢狗的人没品味!
这时墨叔叔提出想要跟我的监护说几句,学姐她在另个房间跟阿姨打交道。我点点头,抱住查理小心跳下沙发离开,代替学姐的位置被阿姨热情招待。
小蛋糕好吃。饼干好吃。旺仔牛奶天下第一。
在墨教授的儿子墨叔叔面前刷过脸后,我算是过了明路——虽然我不清楚这身份和在墨叔叔面前刷脸有什么关联,又是过了什么明路,但我总归做不了什么,就算真要干什么,我也可以装傻充愣,推说自己身体孱弱得连平常的小孩都比不过。再说这个身份造出的目的就是为了废弃,就算之后有人想启用还不如另造个。
还有这个身体原因不管说了多少遍我还是得再说——
为什么要在这个地方过分追求科学啊!
拜托,这个身体都能开眼了哎!开眼了不久代表觉醒了吗?觉醒了不是代表身体素质强化吗?身体素质强化不应该比同龄人速度更快力气更大吗?把我成年人的心智保留了有什么用啊!不要告诉我强化是强化在头脑方面了啊这也太草率了!
我在心里阴暗挠墙狠狠吐槽,面上还是吃着甜食喝着饮料,端的是羞怯乖宝宝样,吃得相当开心。阿姨给了我更多的蛋糕饮料。
——然后被学姐抓住说不许再吃了。呜。
我故作没看见学姐脸上有点浮夸的凝重,牵上学姐的手后同墨叔叔一家告别。
“有空可以常来哦。”阿姨说。
我眨眨眼睛,抿嘴向她挥手告别。
乖巧的假象一直持续到车子离开他们视线。我把平板放在腿上,听着作为监护的学姐一板一眼的介绍我之后要入读的小学。
就着学姐平淡的介绍当背景音,我百无聊赖的划拉几下屏幕,大致看了眼即将入校的校内环境——完美得像是童话一样的校园环境,气氛也是如此。
思及这里本是为了孩童所创作冒险故事,那么完美似乎也是理所应当。
我没有在这个地方多作纠结,就算进去发现不完美也没什么,毕竟我是目的不是来重新体验一次小学生活。
学姐说自己最近还有任务,不会频繁过来,但给我叫了钟点工来打扫卫生和负责我的早晚餐。
“你可以理解为学校的校工。”学姐解释道。她顿了一下,声音柔软了些:“我会尽可能来看你的。”
我“嗯”了声,并不意外她柔软的语气——在学院的一个多月我就享受了大部分人的优待,我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现在的习以为常。
习惯真是可怕。
——
过了明路的第二天我去了学校报道。
插班生并不是如同小说里的那般造成全校轰动,不过也足以让临近的班级知道有人转校进来了。
对精力旺盛的小孩来说,任何一件风吹草动的事都能让他们乐此不疲的追逐,转校生应该算是这段时间里发生的大事,除非过几天有更重大的事,想来周边班级的热门话题便是我了。
“大家好,我叫江星星。”我站在台上,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些。小孩子对于其他成人来说更忠于本能,他们会对漂亮的人抱有更多的好感。
如果忽略我脸上的生长纹和过于苍白的面色,应该算是好看的……吧?
都说小孩子是最能轻易感受美的的存在,但是……我面上表现出小女孩应有的羞涩腼腆,心里惴惴不安:我现在的样子是否是符合孩子眼中“好看”的标准?
我或许该对我自己有点信心,我能开眼,至少能证明其他人对我还是有……好感加成在的。
我艰难的把“吸引力”换成其他更好点的词汇,自欺欺人自己的下限没有低得离谱。
骗小孩……不是骗一个小孩,而是骗一群。我觉得我的脸要烧起来,卡塞尔的下限这下变得更低了。
不,我现在的身份不是什么卡塞尔学院的学生,而是墨教授朋友的孙女。我重新背诵不知背了多少遍的人物设定:自小体弱多病,没有跟同龄人交流的经验。学习是在美国学还是另外请家教取决于我的考试成绩,在十岁这年身体好转,家里人禁不住央求决定把我送到朋友孙子所在的小学好关照。
我深呼吸,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态和表情,让自己脸上因尴尬冒出的红晕看起来像是害羞一般。
目光快速略过下方的一众小萝卜,在与其他人NPC画风相比相当有认知度的四人身上停留几秒后,我暗自把名字和脸努力对上号,力求不发生名字和脸对不上的尴尬场面。
在简单的自我介绍后,我来到班上唯一空着的座位上,同桌是一个伙食一看就极佳的男生。男生还被老师叮嘱要和我好好相处。
“你好,你可以叫我星星。”我语气柔软,好奇的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天哪……天哪!我到底在干什么?!
我维持着脸上天真好奇的表情,心里忍不住捂脸,对自己夹着嗓子故作柔弱的样子如遭雷劈。
是不是太刻意了?会不会太幼稚了?要不要冷淡一点?之前骗的是大人,玩的是你情我愿,现在骗的是小孩,我良心难安。
从校友学来的灵活的道德底线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就不灵了啊!还是说我习惯要在中国要表现出极高的道德吗?
我尖叫着质问我自己。
我的下限,我的道德,我的灵魂……冷静,我现在是小孩子,是一个少有人接触、渴望朋友的孩子。
我强忍着羞耻,摆出——不行,面对孩子不能用学院教的那套理论——我快速瞥了一眼同桌一看就知道家人溺爱的身体,从善如流换上憧憬的眼神。
“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然后,我有了个要罩着我的老大。
现在小孩的交友方式这么硬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