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离喉结可以说连一指宽都没有,白溱面无惧色,依然保持着十足的笑貌,“世子这话欠妥,你......不是在替你自己报仇吗?再者,楚王殿下,不也是,徐澜清吗?”
是啊,徐澜清杀了徐澜清,与陆京墨杀了徐澜清,有何区别?不都是徐澜清吗?
剑落地的声音铿锵有力,昭示着陆京墨不怒自威,也等同警告,不过白溱心思透亮,走到其面前,表示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们是朋友,不会成为敌人的。
陆京墨不信这话,他相信眼见为实:“你错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的前提是敌人存在,敌人现在死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敌人了。”
这话有理,白溱也认同,但他的确没有要与陆京墨为敌的心思,坦白道:“的确,不过你应该很清楚,我做的一切前提是为姐姐报仇,既现大仇已报,我也就没有什么好再去做的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与未来的你许下诺言。”
未来的自己?陆京墨搞不懂,白溱却凑其耳边,娓娓道来......
回去的路上,陆京墨提出想和徐澜清好好谈谈,便在出了城门后,慢慢走在回营的路上。
与过去那般针锋相对亦或者是吵架斗嘴不同,平静安宁。
“我应该从何说起?起初并无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在太渊府表真心的人,是我.....”一言一语,陆京墨诉说这上一世所有的经历,徐澜清只是在一旁认认真真听着,表情倒是丰富得很,事而别扭愤恨,事而懊悔吃醋。
陈云在后头和含漳也听着,不知为何,含漳作为知情者倒是很淡定,陈云好奇,开口一问,才知道原来白溱早就透了底,且说服了他。
“这事不难接受,白溱说,无论过去的世子是谁,重要的是从重生后,我、你、楚王殿下等等所有人见到的世子,就是他。”言语间,可以听出他对这事的接受程度,要比陈云徐澜清来得快很多。
而前头,陆京墨说完大概后,见徐澜清一言不发,便道:“与你说这些,我是真心希望你想清楚,虽说你接受了我,我也很高兴,但我终究不是你在太渊府时在意上的那个人,怕你后.....”没说完,徐澜清紧紧抱住陆京墨。
后悔这一词,在他的脑海里就从没有过,过去、现在,每一件事,他都没有后悔过,陈云那次亦是,现在也是。
“你曾说,我于你而言太沉重,你承受不起,又说你是无情无感,可我那时就坚信,只要我在意着你,终有一日,我不会是你承受不起的沉重,现在亦是,以后更加。”言行举止,皆是为对方着想。
这时,陆京墨才发现,好像一直以来徐澜清都没说过什么自己是属于他这种话,反之经常嘴边挂着他是属于自己什么的,只要自己愿意什么的,现在想想,心里跟涂了蜜那般。
都说帝皇将相,霸道无情,怎到了徐澜清反着来?看似无情实则用情至深,是皇家中人却并非霸道。
回过头来,自己好像每一次都说不要,不需要,然而每一次徐澜清都毫不犹豫奔赴于他,即使言语中伤,无情利用,都无法阻止这个人的心。
重生时,他千般拒绝,如今,他只想......拥抱这个人,拥抱与这个人相守的未来。
“徐澜清,我想改改,如果还是回到当初在太渊府时,我想改成......我于你而言,是负担,是累赘,但我在意你,欢喜你,想和你执手一生,甚至贪图与你翻云覆雨,愿意吗?”双手紧紧搂着徐澜清,此刻身上的痛早已忘却,剩下的,都是希望能给这个人一个他一定会去履行的承诺,不过陆京墨脸颊很红,因为说了自认为没羞没躁的话。
徐澜清先是一愣,眼圈发红,埋在对方脖颈间,似哭似笑,曾无数遍幻想的相守相望,不再是一纸空谈,从今以后,与他相守,终其一生,便是幸事。
“我愿意。”
山河海川,有他所在,他便追去;红墙黄瓦,有他之处,便是他身归宿。
星空当月,一如过去无数个夜晚,唯一不同的,是大渝的楚王殿下,终等来世子倾心相付,也终可以忘却过去的一次又一次拒绝,一次又一次分别。
不过......二人好像忘了,在大渝国内,还有更多事情,等着他们携手共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