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终于有一线生机,于先生才稍稍安心。
结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妻女双双得了重病,不得已,于先生只好挨着厌弃和唾骂,每日跑到秦州城里做苦工赚钱,给妻子买药。
此时他还一心盼着知州的帮助,过了两个月后,知州知府却将答应的事情尽数混忘,还将去找他们的于先生给打了出来,表示官署不是收留之地,他们没钱,没义务帮他们。
他却只能求爷爷告奶奶般,日日跑去官署跪地求他们,但他们打死,最后还贴了告示,不许山陶村的人进入秦州城。
于先生不服,跑去官署想争辩一番,却正好发现那死不要脸的坏知县也在。
这他才知道,原来知县是秦州城一富贵人家的公子,通过买官,才成为知县的。
于先生知道后,便在门前破口大骂,官署的人见状还以他大闹官署为由,给他狠狠打了十大板,将人扔出秦州城。
没过两个月,妻子去逝,女儿也跟着去了……
后来,他带着剩下的山陶村的人,一路沿着河流而上,到了上游建了个营寨,在那里生存,还收留了不少人。
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和秦州城有点关系,例如被含漳杀了的老三,就是母亲被秦州城一家富贵人家活活打死,只因她走的慢,拦住了他们的马车。
一群人聚在一起,大家都被那个地方伤害过,自然而然就想着复仇。
于先生想到了一个点子,和那些人谋划着,找了合适而又隐秘的地方,搭建河闸,待要完成,就如陆京墨所说,做了那些事情。
而开头那个醉酒投井的公子哥,正是当年的知县。
等他说完,陆京墨已经不知如何开口。
如果是可怜人自有可恨之处,那么眼前这个人呢?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弄得个家破人亡,走上复仇这条不归路的下场。
于先生依旧激动不已,双手死死压在牢栏上,凑前道“若说我有罪,那知州知府呢?那个该死的知县呢?他们的罪谁来惩罚?!过去了整整三年,他们已然安稳的过着日子,那些伤天害理的人!”
陆京墨被他这一下吓到了,整个人从盘腿坐到往后跌坐,那神情里充满着不由自主地恐惧。
为什么,这个人的所有神情,都像极了上一世要自刎的自己?为什么自己能做到感统身后,那股从里到外的恨意,甚至是在勾出他心里,来自上一世的恨。
徐澜清赶紧扶着陆京墨,怀里的身子在止不住的颤动,陆京墨觉得要被那熊熊燃烧的恨意所吞噬。
一只手,轻轻地遮住眼前的一切,徐澜清凑在他耳边安慰着,“没事了,阿辛,我在,不会吞噬到你的。”
他当然知道陆京墨这反应是为何,这个于先生如此声情并茂,话语里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压抑,而怀里的人又是个很容易受人情绪所影响的,一来二去,就被带进去那些恨意和情绪里了。
而他的动作,恰好又上一世的徐澜清重叠一般,陆京墨慌忙推开他,用恐惧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
于先生惊讶于这人有这样的反应,这和他原本计划好的不一样,可他没有时间多想,他从来的时候,就想好了这之后的每一步。
收在袖里的小刀还是用冰冷的触感,提醒着于先生,他的计划到了最后一步。
他毫不手软,快速从牢笼中伸出手,将不远处的陆京墨拉过去,徐澜清赶紧出手阻止。
最后,小刀就如同他所愿,捅入了一个人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