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件灰色大氅直接披在他身上,后头传来了幽怨的人声,“阿辛,外头冷。”
陆京墨却大笑起来,自己肯定是喝醉到脑子不清醒了,才能听到那个远在洛安的声音。
徐澜清站在他旁边,瞧着他那被醉醺醺,微红且带着一种不自觉惹人怜爱的模样,心中生出了莫名的感觉,那感觉似狂风般席卷,正一步一步摧毁着他那些为数不多的理智。
虽然如此,但他还是克制且镇定,其实自己一直在怀王府外等着,想着远远再看一眼,就回洛安。
结果,人是很晚才出来,还敢在这深秋的寒风中坐在护栏上胡闹。
陆京墨以为自己醉出幻象来,笑道“徐澜清,冷吗?”
徐澜清“嗯”了一声,算作是回应。
看着“幻象”还有问必答,陆京墨觉得无妨,反正都是自己醉出来的,不吐不快。
“你说,为什么你变了,对我装得千依百顺的,你......不应该是那种暴虐无道吗......”下一刻,陆京墨这话彻底惊着了徐澜清。
自己对他这样不好吗?为何要说他是暴虐无道的人?
徐澜清回道“我不是那种暴戾恣睢的人,对你的千依百顺也不是装模作样”
不是装的?那是什么?出自真心?他陆京墨现在都分不清何为真心,他害怕真心这两个字。
“那是出于真心吗?真心能值几个钱?呵呵,我给过你真心,可你把它捣碎,扔掉,毫不犹豫的伤害着我身边的一切!”陆京墨越说越激动,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说的到底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
徐澜清是听得又诧异还带点委屈,别说伤害,自己何时把他的真心捣碎了?捧在手心里都来不及啊!
他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静静地看着桥下川流不息的河水,长叹一声。
半晌,才回道“阿辛,你的真心可以不给我,但我的真心是给了你的,相信我一回,可好?”
那话里的带着哀求的口吻,陆京墨觉得这“幻象”好奇怪,为什么求自己?
“相信?我相信过你啊!可你呢?你坐上那位置就肆无忌惮地拿捏我,让我放弃北漠王府,放弃家人亲人!我对你那一见钟情都像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说的徐澜清更是一头雾水,一见钟情的难道不是自己吗?他也不曾做过陆京墨嘴里说出来的事情。
但所谓酒后吐真言,这几句,或许真的是陆京墨的心里话。
感觉越说越是在发泄,他哽咽着,道“曾经,我是一意孤行,盲目的相信着你,我是多么天真,才会想着以真心换真心,以真情换相守,到头还落了个孑然一身的下场,你说我现在,还继续相信你?我如何做到?徐澜清陛下!”
此话毕,陆京墨掩面痛哭,他很苦恼,苦恼于上一世对徐澜清的恨意,苦恼于这一世徐澜清对自己的心意,觉得命蹇时乖,是非无常。
徐澜清不敢再说些什么,甚至无法反驳陆京墨对他的种种指摘,虽都是他不曾做过的事情,但莫名的能感同身受。
撕心裂肺的痛在胸口蔓延而开,他无所适从,连想去擦拭陆京墨脸上的泪水,都鼓不起这个勇气,悬在半空的手,缓缓落下。
但说来奇怪,为何陆京墨要叫自己“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