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源氏兄弟是这次伤者之中最早脱离险境的人,只是两人都还未甦醒,负责照料他们的七位伙伴轮流交替,照顾着可能随时醒过来的髭切和膝丸。
以烛台切光忠和大俱利迦罗两人先行轮值,以两小时为一个轮替作为交班时间。接着是虎彻三兄弟的长曾祢、蜂须贺和浦岛三人作为第二批,最后再轮到贞宗兄弟两位负责。
早晨的阳光透进窗口,顶多睡上四个钟头的太鼓钟和物吉也在这时被一阵轻声细语唤醒,蜂须贺虎彻温柔语气说道:「贞宗兄弟该醒了!轮到你们轮值囉! 」
物吉贞宗先行爬起身,看得出浅眠的他根本还没有睡饱,见其摇了摇身旁的太鼓钟,使劲不少力气才把人拉起来,睡眼惺忪的小贞就这样被物吉强行拖行而走。
「真不想打扰你们的美梦……。」蜂须贺略带歉意说着:「虽然是非常时期,每个人都无法好好休息,但由衷希望这样的情况不会持续太久。」
「别这麽说,我们都是一样的。」物吉贞宗苦笑着,同时是替肩上毫无意识的兄弟回答:「大家都希望他们能早点恢復意识,你们也别介意我们,赶紧去休息吧!」
眼前刚轮值完的浦岛虎彻一身精疲力竭,时不时会阖上沉重眼皮,狂打呵欠,要不是身旁两侧有哥哥搀扶,人早就倒地不起。
考量到自家弟弟已疲惫不已,蜂须贺虎彻没再多说什麽,点头示意后移开了视线,三人行于清晨冷清的廊间缓慢而行。
在那之后,物吉拎着太鼓钟来到源氏兄弟身边,前者有一句没一句说着,后者则是轻点头,简单应了数声:「嗯。」
两人一脸倦意,物吉贞宗也在不知不觉染上睡意,靠在床边度咕(打瞌睡)片刻。
直到十来分钟过去,原先坐在椅子上摇摇欲坠的太鼓钟贞宗才有了动静:「啊!」
原先低垂的头猛然抬起,动作如此之大,差点吓到身侧的物吉贞宗。
被彻底吓醒的物吉轻柔双眼,关心问着:「你怎麽突然反应这麽大?」
太鼓钟低声絮语:「我刚刚好像梦到鹤先生……。」神情陷入複杂。
即使声音微小,在周遭寂静的状态下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物吉皱起眉反问道:「然后?鹤先生怎麽了?」
「梦里他又对我胡来……各种惊吓惊喜,你也知道,我不只一次被鹤先生误认成三日月先生,真的是……唉!」
一言难尽。
物吉贞宗也算知情者,他有些怜悯道:「看来上次的事让贞心有馀悸呢!」
太鼓钟贞宗叹了口气,嘴里嘀咕着:「呼,还好只是梦,还好我醒了。」
貌似睡饱的太鼓钟觉得精力充沛,为了打发时间开始攀谈起来。
「倒是我什麽时候走来这里的?」他一脸疑惑道:「不是在房间里睡着吗? 」
这问题让物吉深感无奈:「果然……。」
「什麽啦?」
「贞连虎彻兄弟来叫我们都不记得了?」
太鼓钟满脸讶异着:「他们来交班了?」
「……。」物吉贞宗一时哑然无言,看来前面都是自己在对牛弹琴,良久才出声道:「不是的话,我们怎麽会在这?」
「啊……。」
睡糊涂的太鼓钟贞宗这才注意到两侧昏睡中的源氏兄弟,似乎才恍然大悟。
尴尬的太鼓钟挠着头,一句话都答不上来,物吉则是缓了些才吐槽道:「你根本是梦游……亏我说的话你都有回应,我还以为你只是太累不想说太多。」
「那你刚才有说什麽吗?说真的我完全没有印象自己爬起来,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麽走过来的,如果真要说的话,我连现在是几点都搞不太清楚了。」
也是啦,是物吉费尽全力扛来的,难怪太鼓钟什麽都不记得。
实在不想同样的话再说一次,没有纠结于前面怎麽而来的话题,物吉贞宗直接选择性回答,回应着后半段的话:「现在卯时(五点)多。」
「喔喔!」太鼓钟应声点头,没再搭话。
双方陷入一阵沉思,太鼓钟的目光直落在源氏兄弟身上打转,直到再度开启新话题又是一段时间后了。
物吉贞宗一副若有所思道:「贞知道……虎彻兄弟间,感情不好的原因吗? 」
比较晚来到本丸的物吉贞宗对于伙伴间的关係还不是很清楚,只是多少知道虎彻的大哥与二哥间关係不太融洽,还是后者厌恶前者居多,至于真正的问题所在他并不知道,也不知该从何问起。正好现在是个机会,物吉贞宗也将一直以来好奇的事在此脱口而出。
「怎麽突然想知道?」察言观色的太鼓钟上下打量着物吉此刻的神情,试探性问道:「刚才发生了什麽? 」并静静等待对方的回答。
物吉抿着唇深思半晌才吐露话语:「我觉得很奇怪……兄弟之间不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