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一切都走上正轨了。
像温岭固定下来的每周课表,像秦知白会在一周内的固定几天接他下班。
免费司机在身边,温岭当然乐意用。
某天秦知白掐着点到,下课后推了门进来。坐在最后的学生还有零星几个留在课室内,不是第一次见这位只在特定时间点出现的到访者。
议论声传出来:是他带的研究生吗,还是助教?
温岭笑而不答,只赶他们走,说晚些教室会锁门。
而后偌大阶梯教室里就只剩他和秦知白。
其实秦知白一般不上来,除非到得特别早,才会潜进教室后排等他。
秦知白自然接过他手上拎着的东西,两本书,一张通行证,外加已经啜掉大半的一杯咖啡。
透明杯里剩半杯冰块,不用他讲,秦知白直接顺手丢了。
他印象里没怎么见过温岭喝咖啡,只记得对方和茶叶打交道的时间更多,一年里该有一半天数杯里泡着茶。
显然他刚扔了的这杯也不会是温岭自掏腰包买的。
果不其然,上一秒他刚丢掉,下一秒温岭就告诉他同事请的,喝着一般。
“不怕睡不着?”
“睡不着就喊你起来聊天。”温岭说,又转回来看他,“有意见?”
“怎么会。”他不敢有也不会有。
这是初秋的一个平常午后,他们下了楼,离车停处还有一段校道要走。
路没有多远,温岭说走吗,他就跟上。
天气也好,风也微荡,温岭在前面走,好像整个人都在发光。
秦知白甚至没发现自己出了声,偏生在场的另一个人听见了。
“生活常识问题。”温岭怀疑他是怎么骗到入学资格的,很有去敲他脑袋的冲动,“笨蛋。那是因为走在阳光下。”
“你过来也一样。”
他走到温岭身边,没觉出差别。和他自己刚刚的站处一样,附近多空地,树荫也少,哪里都能淋到光。
走慢点好了,温岭说,让你多感受一下。反正也不是容易晒黑的体质。
说着忽然研究起他的脸:“肤色再深一点也行,应该不会不搭。”
秦知白茫然:“是吗?”
他镜子照得少,从来没有发觉过这些缓慢又不易察觉的细微变化。
……
连着的八-九个晴日之后是雨天,他借了温岭的车用,回程时等温岭下班,还是停在行政楼旁榕树下。
车载电台里在播天气相关,播报员声线甜美,念了预报的天气又介绍近来新生成的热带风暴,说大概率是今年的最后一个台风。
温岭今天晚了一点下班。
一群人陆陆续续出来,穿着也大差不差,他一眼瞥见熟悉身影,于是正襟危坐等人。
很快车门打开,温岭收了伞迈腿进来,随意夸了句,说他好乖。
……什么?
天气预报播完了,电台已经切进新的节目。主持人叽里呱啦念着开场白,全程几乎没有停顿过,直叫听者也跟着有喘不上气的错觉。
秦知白深受其害。声音太杂,他没能将温岭所说的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我说,”温岭系上安全带,智能助手感应到他动作,屏幕上亮起行字,提示可以出发,“之前都没发现,有人等是很能提高幸福感的一件事。”
“……如果是冬天,应该会更舒服。”
秦知白听清了:“先开好暖气等你?然后带个保温杯来,盖子半开,晾到你上车刚好是适合入口的温度,还能当暖手宝用。”
“很懂嘛。”温岭不吝夸奖,却说也不一定就要热水,没有的话你自己双手先捂热了再说。
秦知白似懂非懂打了方向,习惯性问一句:去哪?
温岭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回家。
那晚他们睡在一起。
刚洗漱完的秦知白带着半身湿意闯进主卧:“灯我关了?”
他说好,下一个瞬间灯就灭掉,秦知白把他压-在床上。
喂喂喂,怎么能一言不发没有作任何提示就亲上——
温岭懵了,麻木着也就服了软。
天气以周为单位逐步下跌,空调不需要开了,少了外机运作的噪音,雨水落在挡板上的声响也显得嘈杂。
滴答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