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婶起身把铁壶放化妆桌上,转身却没直接离开,而是看向她身上。
“这是……?”下移的眼光看婶婶手伸向她——的手,拿她捏手里的木簪,“你给小苗的?”
见婶婶看来的目光,我停顿一下,点点点头:“是是啊,挺好看的。”
瞅着关上的门,我松了口气。
“终于走了。”
“是哇。”她也松口气。
收回的视线相对,她舒展着眉,转瞬“扑哧!”一笑。
我不自觉跟着笑了笑。
随手把腿上的碗放床上,我回过头间,耳边听她很轻声地说:“虽你们定嘞主意”视线落定她脸,她垂了垂眼帘,朝我露出的笑很浅,抿着的嘴张开,“但这回走不晓得哪儿能见,我想多陪爹娘几日,要不晚两三日再走?”
私奔当然越早越好,可我离家一个月就这么想家,想家人,我能理解她的不舍,不忍心拒绝她。
“好。”我想了想,对她说:“既然十五结婚,那就十三走,刚好多几天准备。”
“恩。”她笑容加深,低头,开心的眼神似乎看手,里的木簪。
说好了日期,细节要慢慢商量,我侧身把布包放床上,拿出一包糕点,还有糖罐。
“我带了好吃的,咱们边吃边说吧。”说着,我拿糖罐起身朝化妆桌走两步,在桌前打开罐子,侧过头看过来的她,“拿一个汤匙呗,我要擓红糖。”
她应声快去快回。我擓的时候她俯身吸了吸鼻子,仰头扬眉侧看我,“咋是酸甜的?好香。”
铁壶的底虽然有点黄,但还能看出本色。
“里面有梅子之类的,还有好多糖。”我把红糖走进壶里搅搅,融的缓慢。我快了一点,对她笑道:“很好吃,等等我用完汤匙,你擓着尝尝。”
她眼睛亮亮又开心,“好!”看了不久,又开口:“不过,伯母咋舍得叫你做这么甜?”没等我回,她转身快步走开。紧接着听见回来的脚步,看她拿包着的糕点,“这吃食好香,伯母咋舍得嘞?”
往常不会那么快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今天却意外地快。我本能回避她提到的人,把用完的汤匙插糖罐里给她,“这是在哥哥家做的,糕点也是哥哥买的。”
她渐渐疑惑地放下油纸包,“方老板?”接过糖罐,拿起竖里面的汤匙,“他咋会舍得嘞?”低头擓一些瞧,“梅子红糖白糖哪样不是金贵的,他不单舍得给你吃,还准你带出来给我吃。”目光露出几分不解看向我,“好奇怪。”
我不自觉笑了。
虽然我不咋在意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想到他依着我的好,每时每刻对我的关心,都在这些细枝末节中体现,我很开心。
“有啥奇怪的?”我侧着弯下腰,伸手打开油纸包,“食物就是用来吃的,吃谁肚子里不是吃?”拿出两块,一块给她,“吃吧。”
她拿过去瞧几秒,咬一口,瞬间露出惊喜的眼神,对我绽放满足的笑,“豪斥!”
笑得露出泛黄的牙齿,糕点米黄的碎渣粘在牙上,虽然有点影响食欲,但被她开心而喜悦的神情削减。
我也不自觉跟着咬了一口,和她笑笑。
糕点有着淡淡的甜,咀嚼间似乎还有自然的香气,我细看两眼手里,见到糕点里有花瓣。
大概吃着有点干,她回床边端起我喝过的碗,喝里面的水。
幸亏桌上还有碗。
倒不是嫌弃她,只是莫得和别人用一只杯子的习惯。
她拿着糕点端着碗走过来,脸上的笑一直没散,“方老板不是食客嘛,咋成你哥哥嘞?”
说起来很长,我尽量长话短说告诉她。她听完侧坐化妆桌边,思索着点了点头。
“这样说,你是沾了小乔的光。”又听这种话,刚咬嘴里的糕点都快不香了。她冷不丁对我笑,“但还是咱小又好,不像小女娃儿闹人,你这样乖的女子,莫得人不喜。”
几秒钟内心情起起落落,用着别人的壳好憋屈,也不晓得那些穿越女主咋接受的?
我回避视线,朝右转身去拿碗,“今天来是为你的事,说我做啥子哦?说你。”拿起空碗转回身,“你们最好摸黑,不然天亮容易被发现。”
迈着回来的脚步,越近越看清她垂下的眼里好像想着啥子,沾绵软的碎渣的嘴逐渐张开,随之眼看向我,“要后半夜,等爹娘睡沉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