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觉思考,“所以那些狼狈的也是为了高兴?”
“狼狈?”
“是啊。”回忆剧情,慢慢地说:“在外面被弄破盔甲,还倒吊着尿裤子。”
虽然不是自愿,但想起自个儿尿裤子的经历,还会觉得丢人。
“是为了高兴。”他的笑逐渐淡淡的,眼神飘向别处,“有些人偏中意取笑他人为乐,台上的不论何种身份,都是笑话。”
“不。”他眼神聚我面前,我肯定地说:“台上都是舍己为人艺术家!”
也许我适应环境适应得太好,那些狼狈的剧情也会让我想笑。
也亏演员表演到位,不然恶心的剧情我才笑不出来嘞。
他忽然露笑,碰了下我的鼻尖,“好,你说得是。”头顶感觉被大面积贴近,他碰我鼻尖的手往前伸,扯上被子,“讲了许久,也该睡嘞。”把被掖我下巴底下,看着我,轻柔地说:“明儿再讲给你听,乖。”
感觉现在睡有点早,不过也听了这么长时间,他也讲了这么久,早点睡也好。
我点点头,对他笑说:“好,晚安。”
“……恩。”收回的手停在我的脑边,他点头,“睡吧。”
“好梦。”我笑笑。
“……”看见他明显的笑,“恩,有好梦。”
枕他的腿很快入睡,不记得夜里有莫得醒过,只有那场不好的梦刻在我心里。
开始以为梦里受伤的对象是我,冷不丁换了视角,看到小秀被压在床上,她在哭,我听不清她叫啥子,却肯定她叫姐姐。
强行不去想的事先灌到我的脑子里,在我梦里冲击着我,我从梦里哭到梦外,被他搂着哭了很久,他不晓得我为啥子哭,还是说着安慰我的话,越搂越紧。
“小妹莫怕,有哥哥在,哥哥陪着。”我哭得说不出话,只听他接近我耳边,语气不稳地说:“你睁眼瞧瞧这里,你在家,咱们的家。”
湿透的眼向外看不清东西,只能依稀见笼罩窗的明亮,我更难受,转头把脸埋在他身前,“可可她不在……”
感觉心好疼,我抓紧碰到的布料。
“你说撒子?”他似乎往后拽我,我不动靠着他。用力而加重哭声,他搂着我匆匆说:“好,我抱着你,莫怕莫怕。”
她那么小,怎么受得了?我闷着急哭,“我到底要咋办啊!?呜呜……”
身后被温柔地拍着,进耳的话语着急:“一切有哥哥在,你要撒子哥哥给你做。”
难道我还要让他救小秀吗?……不能。
不止小秀一个,那个王八蛋不是好惹的人,要是让他吃苦怎么办,我不能。
“呜呜……咳!”咳的嗓子疼,我忍不住低头干呕,顶着他胸前哭,“呜呜呜……我该咋办?呜呜……哕!”
“小又!”他声音从头顶传来,极快地顺着我的背,“不能哭嘞,你遭不住的。有撒子同我说,我在我在。”
他的抚摸一直没停,我有感觉,可还是停不下难过,努力像昨天一样不去想,根本甩不掉那些想法。
“姐姐!”康平的声音突然冒出来,我没心情理,说再多我都是哭。
一瞬间想一换一,可缩在他身前不敢。
“今儿外头日头好,吃完在院里走走,在树下坐一坐,你先缓一缓,得不得?”
“我再买两个泥兔给你。姐姐,陪你去姊妹家,要不要带笔墨纸砚?姐姐莫哭了,同我说说话,得吗?”
感觉头有点昏,我哭声弱了下来,弯腰趴他身前,大喘着气。
“小又,小又……”
他扶起我,我仿佛看见朦胧的光,紧接着侧靠近温热。
“康平,倒茶。”
喝完酸甜的水,我起伏不定地喘气。他抹了下我的眼睛,我隐隐看清他拿手绢过来,擦着我的脸,为我擦了下鼻涕。
看向他的脸,他眼似乎泛红,我想哭,想摸他的眼。他扔掉手绢,抓住我的手,压在胸前,“一切有我,莫怕。”
我努力触碰来自他的安全感,逼自个儿慢慢平静下来。他抚摸我的手慢了下来,好像要抹平噩梦的冲击。
“云儿飘,花儿摇,风吹雨露皆不倒。花儿摇,云儿飘,春夏秋冬有来朝。”他慢慢哼着我没听过的歌,舒缓的小调慢慢抚平我哽咽的哭声,“风吟日月歌,暮临晚霞悄悄到,渔女偶见霞光美好……”
窗外明亮不是落日,我却仿佛可以看到一丝美好。他捏袖口擦了擦我的眼,“要不要再睡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