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子?”
“兄长亲自告知方老板你的事。”他把微扶住我的手放回腿上,语速稍慢一点,像是回忆,“我那晚和爹在家里等信,不晓得兄长咋同他说,你若想晓得,不如问他啊。”
他的眼神慢慢没了那股心虚,而我也没了撬开他嘴的念头。
这几天几乎没人提我在那儿,或是被救出来都发生了啥,我晓得大概是怕我想起那些不开心,可现在听他说这些,我也开始有点在意包括柳如青,还有张宴生,他们为我做什么。
听见不久的话语还停留脑海,我有些失焦的视线转瞬聚焦在他脸上,“赵先生也晓得我被绑走嘞?”
他看向我的眼睛似乎缩了缩,接着缓了口气,稍显无奈地看我,“晓得嘞。……”
他似乎继续说啥子,但在我耳边都成了蚊子叫,嗡嗡地钻入我的思考。
“他都晓得,那她是不是也……”
必须承认,想到就无法停止,我不由自主地想她到底……
“小又,小又”我忽然回过神看他,他疑惑地问道:“你说撒子是不是?咋心不在焉的?”
对他犹豫不久,我缓慢地发出声音:“也如意晓得你们,找我吗?”
我不见了,她即使不方便问许家母女,也可以问张大夫,那如果她晓得,有没有救我的念头呢?
我看着他的脸,有点急地等他回应。
“晓得哇。”他上身往后挺了一点,我正要问的时候,略微低头地对我说:“那日我们晓得你遭人带走,头一个想到的法子便是问也老板要你的身契。”
“那她给你们了吗?”我着急地问:“她晓得我被带走有莫得特别着急?她都说啥了?”
他沮丧的神情仿佛已经给了我回复,但我依旧不死心,盯着他正面回答。
“李玉不是好惹的,她不好得罪……”
不止心凉了一半,我感觉双唇发凉,眼睛好热。
“她着急吗?”搭在腿上的手渐渐抓紧布料,手里刺痛混合很乱的痒,我感觉好抓心,忍着哽咽问他:“她她担心我吗?你说呀!”
终于问出一直以来的在意,我紧张地,急切地盯着他给我回答。
“……我瞧不出她急不急,那日与她言语都不久,我不晓得——”
好像失去所有的力气,我展开抓布料的手,肩膀顿时垮下来,流着泪,“我晓得了,你不用说了。”
这几天避而不提她有埋怨,也有对回答的抗拒,现在晓得她一点担心的表现都没,我感觉胸闷得上不来气,好难受好难受。
“你咋嘞?你莫哭哇!”眼前模糊到看不清的身影离我更近,像是有一只手贴近我的眼下,“我虽莫得瞧出她急不急,可她准是疼你的,那晚她还——”
“别哄我了!”我推开他的手,藏不住的哭腔喷了出来,“我就是一个能随时抛弃的伙计,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替代,都可以替……”
除了哭,我好像说不出一个字。
我渐渐低下头,蜷缩上身,只会哭。
“小又!”耳熟的声音冲进我的哭声,紧接着猛然靠近,随之温暖覆盖脑后,“小又……小又,你瞧瞧我,瞧瞧我得不得?”
耳边的声音好像伴着热风,有和话语不同的缓慢,慢慢包裹我的耳朵。
“靠在我身上好不好?”脑后的抚摸慢慢上下,似乎一点点冲淡我的哭声,“你身上有伤,若拉扯到不妥,起来好不好?”
咽下几分哽咽,我喘不上来气,缓慢坐起来,猛烈呼吸,酸涩发热的眼睛看向身边皱眉的轮廓,满是哭腔地问:“为啥子我那么信她们,她们还会骗我,不在意我?呜……”
“在意你,我们都在意你。”身影瞬间将我笼罩,半身紧贴他身前,脑袋贴在上面哭不停,他的安抚和话语也不停:“我、念宁、康平、林芝,还有我娘,张大夫和宴生,都在意你,都护你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