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说完后,我舒爽地吐了口气,缓和的间隙注意到林女士有些诧异的眼神。
我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她:“咋嘞?”
她诧异的眼神停留很久,逐渐有了鲜活的神态,语调迟缓地说:“想不到,小又好乖一个姑娘,冒起火,这……野性。”
我愣几秒,有点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嘿嘿,哎呀,骂人总不能说憨货撒子吧?不够爽。”
“呵呵……”她把我右边飘下来的头发顺到耳后,我抬眼见她正往下看我,“是哦,单嘴上痛快一下莫得不妥。”
貌似沉稳的神情有一丝活跃,好像玩笑的语调使我更加轻松,顺着她的话点头,拉长活泼的语调:“是哦~是哦~眼前的快乐是最重要的!嘿嘿!”
与我交汇的目光露出明显的笑,即使她抿着嘴,我似乎都能听见溢出的笑声。
一双显柔的目光多一抹我没见过的灵动,她双唇微微张开,渐渐出声:“你好容易高兴。”
我侧着脸晃着贴桌上,看她横过来的笑脸,轻快的语气伴随认真,“平淡和痛苦是人生的常态,自个儿泡在痛苦里多难受啊。既然能高兴,就多高兴高兴呗~”
她笑脸转为更多柔和,手和上身朝我倾,摸了摸我的脸,“以后有老板护着,你不会过苦日子嘞,每日都是笑着的。”
提起他,我心里沉了一下。
吐了口气,握住她和我很近的手腕,贴桌上的脸起来,刚要说话,感觉左脸不对。
她偏向右边的眼神有点懵,右手伸到我左脸后侧,我眼光顺势移过去,瞥见红色的边边。
“嗯?”疑惑地想动,接着瞥见她手捏住红边,右边听她说:“先莫动。”
听她的话没动,随即感到皮肤被扯动。
一片手大的红纸进入眼前,见她含笑的目光逐渐有些懵,我问她:“咋了?”
纸粘脸上都没这种表情,拿下来反而这样,我应该更懵。
她赶快把纸放下,起身说:“墨留你脸上嘞,我去端盆水来。”
“啊?我脸上?”最起码三四个小时,纸上的墨早该干了,咋会留脸上?
眼神跟她走向门口,我抬手擦了擦侧脸,手下放到眼前,就见手指上晕染开的黑。
红纸上的字和画像模糊大半,我手指在上面蹭了蹭,越蹭越黑。
看对面给我擦脸的她,我依旧不解地说:“写完最少两……一个多时辰,咋会粘脸上呢?”
水的湿粮慢慢擦着侧脸,她眼神专注地偏着,嘴角忽然弯了起来,“应当是老板那雪……”蹙眉像想啥,下一秒好像想起了,朝我右边看,“就是那个。”我视线随她越过圆桌,往右看只有方桌,还没确定她看得是啥,左耳灌入她的话语:“我瞧你脸应当抹那个嘞,那湿的许是把墨混了,才脏了你的脸。”
她的猜想不是没有可能,我点了点头,眼睛往我看不见的地方看,“那现在还有了吗?”
她看着,又擦了两下,“莫得嘞。”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不然他看见又该笑我了。”
“他?”她把布放回盆子里。我想了一下,反应过来说:“就是你老板。我随便说一句话,他都笑成那样,如果看见我蹭黑的脸,都能笑背过气。”
她的脸上出现怪异的表情,像疑惑又像其他,“老板会笑成那副样子?不能吧?”
“咋不能?”我想昨天晚上,“笑得都把我带笑了,还故意逗我。”
陷入回忆而失焦的眼神,听见她低低的笑声的瞬间,落回她低笑的脸上。
她随即站了起来,转身端起床上的盆,侧看我,“我去把水倒嘞,顺道把药和梅子拿来,你先歇歇。”
没来得及问她笑啥,她就直接转身走了。
还有这么多纸,歇肯定歇不了了,但放松一下还是可以的。
低头看下边的鞋,我脚蹬进去,下床活动着身子走到门前,推开门,偏向左边的眼光看向院中间的树,接着跨出门槛。
屋里闷久了,轻易就能感受到吹脸上的微风,我仰头任由微风吹动两边的头发,感受着——
“自由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