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眼逐渐闭上,回忆多次来他们家看到的房间,突然停在一个画面。
“我想起来了!”眼睛马上睁开,我对他说:“上上回吧,我想让你帮我保存我的东西,康平把东西送进来,我站门外看见过。”
他眼含柔和的笑意,朝我轻轻点头,“应当是嘞。”身体稍微朝我侧,“他单与我说把你的竹篮子送来屋里,莫得说叫你门外等着。”
感觉自己的视线向滚珠移动,渐渐往远处扫,眼神飘到白衣愿神画像上,“我记得这是你的房间……”我眼睛回看后,本来想问那他睡哪儿,但啥也没问。
“是哇。”他把我随着低头散到前面的头发向后捋,“拾掇别间屋子来不及,也不能叫你和林芝挤一张床。”
感觉捋顺我头发的手滑向我的耳朵,我忍不住躲了一下。他像是忽然怔住,在我脑袋附近的手悬一瞬,再渐渐移近我脑袋,轻轻摸,“我的屋子好见日头,”胳膊往回收,眼笑着,把手撑床上,“你若不想出屋,屋里也好晒晒。”
听着他的话,我的双眼逐渐向外转,温暖的阳光透过门窗上复杂的条框撒进来,真像他说的,在屋里也能晒太阳。
“我中意。”喜欢不用点蜡烛也明亮的房间。想看光充满阳光的房间,我的双眼似乎没了焦点,虚化得好像在梦里。
“中意便好生住着。”他带着笑音的话语将我眼前的虚化驱散,我转回头见他和我触不到的阳光相似暖柔的双眸,“养好身子再出去晒日头。”
我摇头,任由头发散在脸上。
“不行。”虽然使不上劲,但我尽量吐字清晰,“你也要睡觉,我不能霸占你的床。”
昨晚他陪着我,就算睡着肯定也被吵醒了,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睡不好觉。
他朝向我的目光没有一丝不同,我不清楚他有没有感觉到我坚决的态度,就见他将我略微遮挡视线的头发朝一边顺过去,眼神也朝那边偏看,“好,晚些我叫林芝把康平旁边那间屋子拾掇出来。”他眼睛就像滑动的水,浮我面前,“今晚你去那里睡”手放和大腿不远的地方,身体朝我倾,眼光离我越近,轻缓地问:“得吗?”
我将眼睛低下,点头说:“嗯。”
他轻轻笑了一声,随后说:“我方才唱的歌谣,那鱼是金鱼。”
家里从来没有养鱼的爱好,我对鱼的认知大多都是视频或图片,也没观察过金鱼的尾巴具体形状,但印象里没有扇形。
“金鱼的尾巴是扇形的?”我疑惑地将目光朝向他,他却含笑摇头,“不晓得。当年小乔问娘时,娘说是金鱼。”
“小乔……”我赶忙低头看周围,摸袖子里没有,被子掀开也没有。
“咋嘞?”听见他的声音,我见他低头看向我的眼睛,不晓得该咋办,很害怕他生气,伸手抱住他大腿边的胳膊,脸贴他胳膊一侧,“你给我的布袋不见了。对不起。”
感觉身体的紧绷,可是却无法放松,直到他右手贴近我左脑侧,“是我不好,莫得与你说。”轻抚间,他朝下弯的手肘略微下低,快碰到他腿上,他脑袋低下几分,没有一点脾气的目光看向我,“林芝瞧布袋有些黑,问我要不要洗,我便让她洗嘞。”发现他甚至显露一丝歉意,“和我不必认错,你做撒子我都不怪你。”
他的好不止让我感觉难得的温暖,也让我更想亲他。我感觉很难受,很不喜欢现在对他的感觉。
我转头避开他只有我的眼光,将双眼贴在他胳膊上,逼迫自己屏蔽外界。
脑后消失的压感再叠上,轻轻的抚摸仿佛撩拨头皮,和轻柔像风的声音渐渐荡进我的耳朵,“你那竹篮子拿来我都莫得瞧过,愿不愿同我说里头有撒子宝贝?”
“……”陷入柔软的黑的双眼缓慢感知到几分明亮,我脑后的手逐渐和我转头的方向相反,缓慢柔和地抚向左侧,我的双眼慢慢睁开,将他和淡绿的布料看进眼里,右脑后侧蹭他胳膊上,嘴巴微张着,点头说:“好。”
他又轻轻摸我两下头,“那你坐好,我去取来。”
他屁股离开舒适的床被,我双手环膝看他向对面侧过身,似乎走向离床大约一米多距离的高大柜子。
“放里头之前我瞧见那时给你的八音匣也在里头。”他后转头时眼里在笑,好像一直存在笑容,“不过我莫得仔细瞧,把它放衣柜里就莫得碰。”脚步依旧很轻,几乎听不见声,但又不是轻飘无力的。
“里面没啥特别的宝贝,你想看都可以看。”
“可不得。”他脚步很稳地停衣柜前,“你叫我帮你收的,准是自个儿金贵的,应当仔细着。”
被他身体挡住的手肘随即朝外移向两侧,他前面的两扇门差不多同时拉开,随着看见他手向两边展,柜门也向两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