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刚才你说的那个?”
“是。”她说完,我“哦”了一声,她继续说道:“他同我说老爷不喜扑克,便莫得备。”
“都是玩儿的,有啥不喜欢的?”我撇了一眼,单手撑起下巴,“无语。”
“不然姑娘换一花样?”我思考该怎么弄到一副扑克,她的声音不知不觉进入我的耳朵,“秋禾觉姑娘不必费心,老爷那样中意姑娘,只要姑娘好生伺候,老爷说不准就高兴嘞。”她语调含笑,眼里笑得温柔。
视线聚焦她脸上,偏黄的肤色轻微有些泛红,充斥着笑意的眼神好像回避我的目光,快速低下头。
我对她的反差不晓得该说啥,轻飘的声音蕴含叹气,眼睛转向敞开的门,“伺候别人…不如伺候自个儿,让我自己高兴。”
“老爷高兴嘞,姑娘才能得想要的物。”
她说的是李玉家的道理,不是我的,我就算要做也不会按照他们的想法。
思考了一会,我直起即将趴倒的上半身,将手平放桌上,平滑的指甲挠了挠桌面。
都能给许又画九宫格,“还画不好一副扑克吗?”我的语调随之起高,目光直冲对面的她,“帮我整一套笔墨纸砚!”她唰地站了起来,我觉得她可能要替我去办,赶紧又补充道:“纸要二十张,别忘了,还有一把剪刀!”
她朝我的左边走两三步,站定、微低头面向我,“是。”眼珠往右移动,上身朝圆倾斜,伸手拿起桌上托盘,对我说:“姑娘,我去嘞。”
也许觉得我比较着急,她出去连门都没关,快步斜向院门走。
许愿李玉不被秋禾招来,至少要等我剪完,不然我怕是没法走着逃出去。
我把三根筷子摆成三角形,取走一根斜放到下边,变成了闪电的样子。
调换了几回,终于听到门外的脚步。
转头见她走进门框,双手端的托盘上摞的纸很厚,纸旁边微凸起的大块应该是砚。
“姑娘,取来嘞。”单薄的衣服突出胸前的起伏,伴着略快的喘息,她快步走过来,“不能给姑娘取下人使的,好的文房物件多是老爷使,我问了管家才取得来。”我更清晰地看到上面椭圆形的那块砚台。端着的人好像晓得偏低的视线在看什么,将托盘放到我眼前的桌面,“我怕纸不够姑娘使的,便多拿了些。”
“好。”我伸手准备数数纸,看了眼对面,“你也坐下歇一会儿吧。”
没听到应声和脚步声,反而听她说:“不嘞,秋禾睡的屋里有剪刀”听她提到,我才注意少了一件,接着手腕搭桌上,指尖触碰纸张,侧过头看她,她胸前起伏渐渐没那么明显,脑袋向我低下,“马上给姑娘取来。”
防止来不及,我当即点头,“好,快去快回。”
等待的时间也没闲着,我继续没完成的事,低头数托盘里的纸。
粗略数完,感觉只多不少。
拿起一张朝向门前的自然光,细腻平滑的纸不怎么透光,从背后应该看不出图画。
她带两把剪刀回来,握住其中一把的尖头,将剪刀柄递给了我,“姑娘。”在我接过后,她慢慢松开手,“要不要秋禾陪姑娘一起?”
两个人肯定比一个人快,我顺势点头说:“要。”
在她走到对面时,我拿起一张纸放桌上对折,然后左右对折,再上下对折。
“姑娘”瞥见她已经坐下。我向下移动稍微往上的目光,拿起剪刀,听前面的声音,“秋禾能做些撒子?”
一边剪刀的刃顺进纸的折痕,我剪下去前说:“等我把这个剪完,你按我剪的大小照着剪。”
“是。秋禾晓得嘞。”
一共剪出八张长方形的纸片,我分四片给她,“跟我一样把纸对折,然后把它放上去看看大小一不一样,一样再剪。”
“晓得嘞。”她点着头,手伸上桌,掌心朝下,手指看起来很轻地压纸上,往自己那边挪,“秋禾会好好做的。”
纸片被她放到一旁,她起身拿走一张纸,像我刚才那样把上下四角对齐,然后压平折线。她脑袋微抬起,眉头浅皱,似乎不太确定地看我,“姑娘,我做对了吗?”
“非常对。”我干脆点头。
和她大概剪两三张,低头累得我脖子疼,于是停下来歇了一下,顺便把她剪好的拿过来看。
叠一块对比,她剪的纸四边比我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