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起不起,与我莫得干系。”
一套动作下来我身上的疼更加突出,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挤眉,缩在被子里的手一点都不敢动。
“不是姨娘就拿自个儿当主子嘞!”一阵脚步声快走过来,我听到的声音变得刺耳,“整个宅子全是老爷的,要是叫老爷晓得,准莫得你好果子吃!叫你起来把脉还有错嘞!倒不干脆叫你痛死!省得活着瘆人!”
“你烦不烦!”我猛地把被掀开,生气地蹙眉,“你受不了就把耳朵堵上,眼睛蒙上,别在这磨叽我!”
她瞪圆了眼看我,有一会儿才像反应过来啥,抬手指我,“你——!泼皮!我不管你嘞!痛死你!”
她的脚跺了两下,我不耐烦地蒙被盖住了头,听到闷闷的快步走远的声音。
本该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忽然终止,我的烦躁没有因为声音的暂停而回归平静,反倒有一点不祥的预感,让我忐忑的感觉。
“倒不晓得你还会与人打嘴。”
“!!!”我眼睛在黑暗中不禁睁大,仿佛黑暗的不是被窝,而是那个恐怖的男人。
我的手控制不住地抖,突然听到“扑通!”一声,我整个人僵住了。
“老、老爷……”小闵声音颤抖地哭声在我的脑子里环绕,“小闵知错,小闵再也不敢嘞。”
“哼,滚。”
脚步声渐起,和她们完全不一样。
“谢谢老爷!”
耳边几乎都是他又沉又稳的脚步声,我的呼吸逐渐不畅,甚至感觉无法呼吸。
“看来你还不够痛。”声音也跟着近,“找来的大夫在外头等你几时,都不叫他进来,难不成……”手里攥着的被子突然被抽离,眼睛重见光明的同时,我和他狭长的目光对视,“想叫我怜你?”
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现在只想躲。
可是在这张没地方可去的床上,我也没地方躲起来。
我不知道我在想啥,不管现在身上多疼,我一股脑地爬起来,转身四肢爬行缩到床里,摇着头、舌头打结地伴着哭腔:“别别过来…别过来…”
身后很久没有声音,我的身体好像没那么抖了,刚刚要看向后面,却看见从余光进入视线的半张冷漠皱眉的脸。
“你再这副模样,我就真要不得你了。”
这句话好像让我的心开一道口,我猛地侧过脸,咽了咽没一点东西的嘴,呼吸急促、小心翼翼地看他、气弱地问:“你要放我走了?”
他就像听到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把我拽进怀里,紧紧抱着我,“买你的钱够买五六个嘞,不从你身上赚回本……”揉捏我的耳垂,凑近我的耳朵,语气带邪恶的坏笑,“你死也走不得。”
“!!!”我的呼吸好像停了,发麻颤栗的抖动分散全身,耳边的呼吸刺激我的心脏,拼命的跳动仿佛想要逃跑。
我逃不掉,没有力气挣脱,只感到绝望。
“去叫大夫。”
一声冰冷的话语让我忽然抬起了头,看到跪在地上的秋禾慌忙站起来。
“是。”她和我一样害怕。
天不晓得啥时候黑了,几根蜡烛的光摇晃不定,就像我跳动的心脏,压抑恐惧。
“不想吃痛就莫使性子。”
耳垂两侧的手指依旧揉捏,渐渐加深的力道使我感到威胁,我不由自主地点头,随后极度缓慢地移动眼珠。
他好像发现我移向他的眼神,手指间的力度维持在很疼的感觉不动,眼里忽然带了几分笑意,“我叫你看我了?”
好像无法思考,我半天没想明白意思,直到门外走进脚步声,才调离了我的视线。
“李老爷。”
“给她瞧瞧。”
“这……这样瞧吗?”
“瞧。”
“是、是。”
晃神间站在远处的男人走了过来,半蹲在我眼前,视线偏移,“李老爷,我能否为姑娘号脉?”
很快,李玉松开捏我耳垂的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瞬间飙出眼泪,当即弱声抽泣道:“疼……”
袖子被大夫卷起,后将手指搭在手腕上,我任由他怎么弄,连他啥时候走的都不晓得。
腿窝被撑起,我因为惊吓抬头间身体被侧转,李玉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严肃地说:“我不管你真也好假也罢,你只要记住,今后你都是我的,如若动歪心思,我定不轻饶。”
“我不是。”嘴的反应总是比脑子要快,我的神经被恐惧填满,飞速运转,最后只带着哭说:“我……”
“哈哈,小混账。”他捏了捏我脸上的肉,“这回先饶你,容不得你再犯。”
我垂眼,感受泪滴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