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他”捂着个致命伤口还精神抖擞地要和小二掐架,掌柜看不下去了:“都安静!”
于是温舒苒朝小二飞了个眼刀,继续埋头干饭。
“老胡尚在养病,咱们楼里得先选个新的采买伙计。”掌柜翻着账簿,“其余伙计照常做活,待到明日开门后注意着些无故闹事的泼皮。还有,姓温的,你想法子把这事儿解决。”
姓温的筷子没夹稳,红烧肉“啪叽”掉进碗里,溅出一地粥水。
“什么?”
温舒苒颤巍巍端着碗,故作不解。
掌柜只是冷漠一瞥,话外之意明显:“利来楼不养闲人。”
小二闻言幸灾乐祸。
掌柜话锋一转:“还有你,李二狗,别呲着个大牙了,对,说的就是你,这么好事,就去采买。”
采买一职虽说不用忙前忙后一日工作六个时辰,却也并不轻松。负责伙计既得懂账目又要会压价,还需与鱼龙混杂的乡人打交道。若是没有经验出了差池,是需要自费补足损失的。
小二笑容一僵,很是不可置信。
“掌柜的,您不能这么狠心呐!”小二痛哭流涕。
更何况老胡的遭遇在前,明摆着干这一行忽然就有性命危险了。利来楼家大业大,想来也有很多同行眼红不已。
掌柜无动于衷,宣布解散。
不过半刻,被无情赶出了门的温舒苒拄着根木杖,倚在街角同衙役感慨人生。十米开外,还能看到义愤填膺的平民百姓正朝利来楼外丢着臭鸡蛋和烂白菜。
“兄弟,你瞧我是不是挺命苦的,被这么长的剑捅了一下,没有工伤赔偿倒也罢了,在床上没躺两天就要出来跑危机公关。”她长吁短叹。
衙役抱胸。
虽说听得云里雾里,也不妨碍他目不斜视站岗:“我倒觉得你是命大,现在还能活蹦乱跳的。”
温舒苒觉得此言有理,于是回归正题:“依你所见,这算不算滋扰社会秩序。”
衙役反问:“所以你们要报官吗?”
不报官不出兵,县衙真是将人力物力用到了刀刃上。
“兄弟,你这就说笑了,人民群众的力量是伟大的,敏感话题、谨慎处理。若是真要报官,利来楼明日就能破产倒闭。”温舒苒深谙此道,随后又忽然想起,“对了,你最近有见着我们阿稻吗?瘦瘦高高一个小少年……”
“见着了。”衙役道。
温舒苒拄着木杖的动作一个踉跄:“你见着了怎的不早来跟我说。”
衙役沉思片刻:“他今日才进了流韵楼,不就是你们旁边那栋?”
言外之意就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用旁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