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道家符咒,也不是佛门法印,这遍妖之地,想来是服妖之民了。”闻人云山伸手描摹了一下那印记的纹路,最后感慨:“服妖之民,任妖宰割罢了。”
他找了个空地儿,将一根往空中一抛,御诀:“天之精光,地之精光,日月辉光,原作威光,今请上奏,急降身旁,太上君令,现!”
一根轰然戳入地中,地面瞬间七横八竖地裂开,裂纹绵延数里,接着远处传来轰鸣之声,地下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不住游动,碎石崩裂间,一个人影咻地出现在他们眼前。
相里岩兰身着红色喜服,头上束着发冠,冠上插着珠钗,被一圈藤蔓死死裹住,如今昏倒在地,身上的藤蔓似是被什么力道生生扯断,仍然紧紧裹住他不放。
“鬼伏大人用得什么咒法?竟然能隔空将人扯来。”寂无昼不禁发问。
闻人云山收回一根,将一根戳烂的帕子扯了下来,“这个帕子是他的东西,贫道以此以引,方圆百里之内,召人得人,召尸得尸。”
“召物之法?”
鹿野蹲到相里岩兰身边,抢在闻人云山回答之前说:“恐怕得加顶级二字吧?”
“请神召物,远比自己召物要得力很多,你们懂什么。”他踢了踢相里岩兰,问鹿野:“死了吗?”
“你要是再晚点,死不一定,失身是肯定的啦。”鹿野望着闻人云山:“你背他?”
“不如放在这里等死。”他转身往回走。
鹿野看了看寂无昼,“你,你个死和尚,你们佛门不是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说法吗?你背他吧!”他说完,生怕听到寂无昼说法,抬脚就跑。
闻人云山看他追上来,将他捞过来问:“说说吧。”
“说什么?”鹿野又开始跟他揽住自己的手臂作斗争,不忘说:“我说了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几百年没见过他了,都忘了他什么样了,我就知道他做了很多坏事,这就是他做坏事的地方之一。”
“不是这件事。”就算鹿野再说点什么东西出来,闻人云山都懒得信了,他问得是:“你跟那小和尚,怎么回事?”
“我跟他能有什么事,我都不认识他。”
“你不仅认识他,还占了他便宜。”
“你是宁愿相信一个没眼睛没头发的小和尚你都不相信我啊?”鹿野气得拍他的手,半晌又说:“如果我告诉你,你就赶快摆平这里,去下一个地方?”
“贫道为什么要听你的?”闻人云山说:“这里平了,贫道就离开了,那个养藤人说得对,世上之事,并非贫道管得过来。”
他话音沉稳,似是深思熟虑过得,鹿野急忙问:“那你要去什么地方?回家吗?你家在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闻人云山拽他的帽子:“打听这个干什么?你对贫道的家事很关心啊?”
“如果你不回家的话,那你就再去阿业城吧。”
“不去。”
“那你回家吗?”
“不回。”
鹿野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闻人云山垂眸看去,觉得他好似有些哀伤,他抬眼看前方,不去看他,他太会伪装了,不看为妙。
“如果我全都告诉你,你会相信我吗?”鹿野停下来,仰头非常真诚的看着他:“我遭到别人迫害,你会帮助我吗?替天行道那种。”
闻人云山把他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他的眼睛,虽然知道他说得是假话,但闻人云山还是说:“那个你等等再说,你先说说这个小和尚。”
说到这个小和尚,鹿野就为难了,支支吾吾,不想说。
“不说就算了,反正料理了这里,贫道与你大道朝天,各......”
“嘘嘘。”鹿野打断他,小声又紧张地说:“我告诉你,但你不要跟小和尚说。”
“你说。”
“就是...他洗澡的时候把他袈裟和衣服偷走的人是我,我还给他下药把他绑去烟花楼。”鹿野说完又紧张兮兮地说:“你可千万别说,他心眼超级小,追了我很久我才甩掉他,而且他也没看清是我。”
“你确定你甩掉他了?”
鹿野点头:“确定啊,非常确定,甩掉好久了。”
闻人云山捏了捏他的脖子,遗憾地告诉他:“刚刚那句不是贫道所问。”
鹿野背脊一僵,转身对上一张“温和”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