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柏承拉住床帐,转过头时,邬夜已经自己挽起了裤脚,露出一长截笔直匀称的小腿。
白玉般玲珑的膝盖骨上,赫然有个黑紫青红的大脚印。
——好巧不巧,正伤在被刘玉楼误踢过的那条腿上。
杜柏承挑起眉头,用疑问的语气说出很是肯定的话:“去找郭凌打架了?”
邬夜抱着膝盖低下头,难得理亏地小声道:“谁让他欺负你……”
“邬夜……”杜柏承揉一揉有些酸痛的鼻梁骨,“你知道他背后是——”
“我知道。他不就是有个巡抚大伯、做将军的爹,又有个贵妃姐姐,还有个皇帝姐夫吗?我知道啊,但那有如何?”
邬夜冷嗤一声道:“他后台是硬,但我才不怕。他就算有皇帝做老子,只要敢欺负你,我也绝不放过他!”
瞧他那神态语气,完全不是在说大话。而是有朝一日若杜柏承真和皇子发生冲突,他是真能把脑袋别在裤腰上,不顾后果冲上去干!
杜柏承一时间,也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怎么办,无奈道:“若他家里人知道了——”
邬夜再次打断他:“知道怎么了?他是家里的宝贝,难道你不是我的宝贝吗?凭什么给他欺负?”
他嘟囔着:“除了我,谁也不可以欺负你。”
杜柏承真是差一点就被他给感动到了,黑眸微眯冷声道:“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哎呀反正你放心,”邬夜拉过杜柏承的手捏捏,“我去揍他的时候换了装,又蒙了面,他还喝的还那么醉,认不出我来的。”
“……”杜柏承抽回手,默了半天,问他:“还伤到哪了?”
“没了,就膝盖不小心被他踢了一脚,剩下都是我打他。”
“那我怎么闻到,咳咳~你身上有血腥味?”
“那都是郭凌的血……”
邬夜勾勾唇,问杜柏承:“怎么,担心我啊?”
杜柏承点头,“是啊。明天就要回南州了,让你舅舅知道他的宝贝外甥受这么重的伤,不得心疼地把我杀了?”
邬夜:“那除了这个呢?”
杜柏承:“这还玩得不够大吗?”
“杜柏承!你没良心!”
“我没良心,你有药没?”
“我没有!你这没良心的毛病!这辈子都别想治好了!”
“我是说抹伤口的药,你是不是伤在膝盖,转移到脑子上去了?”
“杜柏承!”
“闭嘴!咳咳~吵死了。”
邬夜的伤最好是用冰敷,但那玩意是奢侈品,这个季节数遍全天下,大概也只有皇宫里有了。
杜柏承在心里一面盘算着等今年冬天若还下雪的话,一定要做个冰窖,一面将冷毛巾放在邬夜的伤处。
冷敷两刻钟后,杜柏承把活血化瘀的药膏挖一大块放在掌心,揉热了后,再微微用力抹揉到邬夜的膝盖上。
“嘶~”
邬夜疼得倒吸一口冷气,珠圆玉润的脚趾头死死抓着杜柏承的衣摆,哑声抱怨道:“冤家,你给我轻点。”
“这药就是得用力揉,才管用。”
“疼~”
“忍着。”
“杜柏承!你懂不懂得心疼人?”
“就是因为心疼你,所以才很卖力地给你揉啊。”
“你!”邬夜偏过头,咬着细白的牙齿恶狠狠的说:“你就是故意欺负我!”
杜柏承烦死了,把药扔给他:“自己抹去。”起身就要走。
“杜柏承!”邬夜扯他衣袖:“就要你给我抹,快点的。瘸了你照顾我一辈子!”
“我发现你是真的伤口转移了。咳咳~你瘸了,应该收拾铺盖去和郭凌过。”
“杜柏承!!!”
“祖宗我求求你,别喊了行不行。咳咳~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杀猪。”
“杜柏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因着把自家夫郎给惹恼了,杜柏承晚上抱着暖炉一个人盖着被子睡。
邬夜说了:“这就是对你说话不检点的惩罚。”
杜柏承表示自己十分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并表示以后这样的惩罚还可以多来一点。
结果快要睡着时,背后忽然贴上来一具温暖滑溜的身体,整个被窝都变得温暖如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