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正摇摇头。
刘安又问:“那之后两天可会降雨”
监正道:“兴许会,不过臣观测天象,降雨的概率微乎其微。”
刘安点点头,而后道:“那便将祭祀之日改在五日之后吧。”
“这……”监正有些迟疑,“五日之后,并非吉日。”
刘安笑道:“若能降下雨水,解我靖州之旱灾,那便是吉日。”
监正见刘安这般坚定,便不再说什么。
一旁的莲房心中疑惑不已,殿下不信那相士说的,可为什么又要改祭祀时间呢?殿下到底信还是不信呢?莲房摸不透。
其实就连刘安自己,也不敢确定五日之后一定会下雨,就当做是一场豪赌吧。
三日过后,到了原先定下的祭祀之日,天刚亮起来,便一阵闷热的风吹过来,还带着些许的湿气,是下雨前的征兆。
刘安听得身边的宫人们叹了一口气,如今她也想叹气了。三日前,她还自信满满地改换了祭祀日期,如今只怕要贻笑大方了。
不过也好,能早日降下雨来,早日缓解旱灾,也是好的。
刘安起床梳洗过后,才用过早膳,抬头望天,便看到先前堆叠的云彩四散开来,一轮炎炎烈日此时正挂在天上。
莲亭疑惑不已,嘴里嘟囔着:“刚才不还乌云密布,一副要下雨的儿样子吗?怎么现在又是烈日高照?”
莲音在一旁研墨,匆匆看过一眼后,随口说了句:“谁知道呢。”
莲房端着一小盒子过来:“殿下,这是方才六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是担心殿下祭祀时撑不住,寻来了这些人参丸。待祭祀时,殿下含一颗在舌下,便能挺数个时辰呢。”说罢,打开盒子给刘安看。
盒子里摆着一颗指头肚大小的丸药。
刘安捏起这颗,高举过眼,仔细看着,笑道:“赞儿真是有心了。”
又过了两日,既定的祈雨祭祀日子已然到了。
抬眼看去,晴空万里,哪里是会下雨的迹象?
听得周边宫人窃窃私语的议论,刘安心中也忐忑不安,不知自己一意孤行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刘安依着祈雨祭祀的要求,披着头发,身着素衣,背负荆条,目视炎日,步伐坚定地走上高高的祭台,她此时代表的不仅仅是承道帝,更是靖州千千万万的百姓。
礼部说,祭祀一定要够惨烈,不惨烈不足以感动上苍。
既然要惨烈,那便由她长跪至此,直至上天怜悯降下雨水吧。
炉鼎里的香燃烧了一茬又一茬,袅袅青烟直上云霄,倒是个好兆头。
头顶的烈日,也换了方向。
刘安身形有些摇晃,不过幸好她舌下含着人参丸,勉强撑着。
依旧是烈日高悬,毫无半点下雨的迹象。
刘安此时也有些怀疑,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祭祀,可靖州不还是大旱吗?祭祀就能风调雨顺吗?真的能谋求上苍的庇护吗?还是说,自己不是皇帝,所以没有资格跪在这祭台之上?
刘安心中的忐忑更甚,眼瞅着太阳即将西斜,烈日的光芒洒在祭台之上,洒在每个人身上,炙烤着每个人。
丝毫没有暴雨的迹象。
刘安怔怔地直视着烈日,嘴唇翕动,喃喃地念着祈雨祝祷之词。
忽的,一记雷声响起,惊得众人脸上有了些许喜色。
不多时,有淅淅沥沥的雨点子落下。
众人惊呼:“降雨了!降雨了!”
刘安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天空,感受着雨点打在脸上,是要下雨了吗?
祭祀毕,一场暴雨如约而至,滂沱落下。
刘安双手捧起雨水,如释重负地笑着,终是不负父皇所托,不负臣民所盼。
刘安以手撑地,揉了揉跪得早已发麻的膝盖,仿佛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还未来得及起身走下祭台,便觉眼前一黑,从祭台之上摔落,滚了数级台阶方才止住。
众人惊呼着围上去:“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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