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浅坐久了有些累,屈起膝盖懒洋洋地靠着沙发,见她手指在平板上点动,想起正事,问:“教什么?”
云岁晚调出画面投屏,“看电影。”
时浅如今已不再质疑她所说看电影是教学一部分的专业性。
她调整成舒服的姿势,望向屏幕,没看多久,感到不妙。
云岁晚语调轻柔,缓缓向她介绍这部电影的背景来历,可许是退烧药发挥了作用,困意浮现,时浅昏昏欲睡,配合她的声音格外催眠。
风撞在窗户上呼啸而过,外面风雨交加,室内却平静舒适。
电视屏幕盈盈亮着光,画面在眼前模糊,她看着看着,眼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合上了,耳边声音也逐渐听不清晰......
“时浅?”
呼唤声勉强将她从混沌的状态中叫醒,时浅费力抬起眼皮,云岁晚站在她身侧微微弯着腰,柔顺的黑发从肩头垂泄。
“到时间了,体温计拿出来。”
体温计......
时浅迟钝的大脑转动,她虽困的失去意识,但还是本能夹着温度计,胳膊缩在小腹和屈起的大腿间固定。
她迷迷糊糊的维持着这个姿势别扭的反手去够,明明有另一只手可以帮忙,却仿佛全然遗忘了般。
云岁晚无奈地看着她折腾良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冰凉的手指擦过锁骨,挑开衣领,指腹蹭到烧热的皮肤,凉丝丝的很舒服。
时浅还没有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体温计从腋下抽出,云岁晚对光看清上面显示的温度。
“38.3度......”她低喃,似在思考这个温度需不需要送时浅去医院。
时浅捕捉到关键信息,有气无力地触发回应:“我吃了药,睡会就好......”
难为她困成这样还在逞强。
似乎很抗拒去医院。
云岁晚目光沉沉打量她,想着这个温度的确不算太危险,具体要看退烧药能否把体温降下,便道:“去床上睡吧。”
时浅现在只要能睡,哪管得着在什么地方。
得知自己不用去医院后,仅剩的挂念也没了,直接就着沙发躺下,声音含糊,不忘命令道:“帮我拿条毛毯。”
她总是理直气壮的吩咐身边所有人按她意见行事。
一声叹息落下。
身体骤然变得轻盈,腾在空中。
胸腔吸满晚香玉的味道,时浅脑袋乱糟糟的,好像有根铁棍在里面翻搅,将所有思绪打散。
以至于她意识到云岁晚将她抱了起来,却无法对此做出反应。
视线朦胧,时浅双眼费劲睁开道缝隙,看了眼。
女人侧脸映在昏黄的光线中,轮廓静谧而温柔。
云岁晚竟然抱得动她......脑海模糊闪过念头。
再之后意识消散,昏沉中,只感觉有人不停在她额头试探温度,盖紧她扯开的薄被。
时浅热得浑身是汗,一呼一吸间都是晚香玉的气息,这令她不用判断,也能知道这些举动是谁所为。
慢慢的,那股香气淡去,身边换成陶酒的啰嗦声,烦人程度丝毫不逊于刚才。
时浅饱受折磨地睡了一觉,醒来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头痛欲裂,身子酸软无力,腹部也传来奇怪的疼痛。
见她醒来,守在床边的陶酒连忙询问:“感觉怎么样?”
时浅皱眉,想要坐起来,但身体稍微一动,便牵扯小腹痛意。
这也是发烧的一种症状吗?
“再测遍体温。”女人声音低沉,不同于往日让人如沐春风的轻柔,认真的带来紧迫感。
“好、好...”陶酒手忙脚乱地帮她夹住体温计。
时浅疼得说不出话,又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人看到,遂垂着头,死死咬唇。
视线里出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云岁晚端着陶瓷碗,舀了小勺粥,散掉热气后送到她唇边。
“吃点东西。”
时浅别开脸。
哪有胃口。
下一瞬,下巴被对方用尾指抬住,时浅被迫仰起脸。
云岁晚眉梢轻蹙,剪水的瞳孔里蕴含担忧。
她本意是想劝时浅不要任性,可看到对方被咬得充血红肿的下唇时,眸里的担忧转变为疑惑,接着浮起愠色。
“难受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