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月这个人的审美一直很单一纯粹:她就喜欢模样好看,性格乖顺听话的。
很明显,池观南非常符合她的审美和要求。她可不是什么被男人伤到一次就从此不再相信爱情的可怜女人,她只会将男人当成废品扔掉,再换一个新的。
池观南就是那个让她有了兴致的新人。
“殿下,我……”
尤嘉月的手还搁在池观南结实的大腿上,听到声音也没要回避的意思,她抬头,面上染上不耐烦,一脸被饶了兴致的不悦。
做了充足准备才敢登门的邹遂昌心都凉了,他这三天一直在想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可思来想去怎么都想不通。他烦透了尤嘉月这种被宠坏了的女人,但在大业未成前,却又只能低头来找她道歉认错。
邹遂昌是自信的,这种自信源于他考取的功名、满腹的才华以及尤嘉月所表现出的偏爱。
虽然不知她为何生气,但只要哄一哄也就是了。在来到公主府之前,他一直是这样想的。
“公主……”他俊朗的脸僵硬了,愤怒和羞辱一起冲上头顶,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掀翻,他紧攥着拳头,狠狠咬牙才能艰难开口,“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质问本宫?”尤嘉月反问,“我做什么,还要你同意不可?”
“我并无此意!”这句话一出,邹遂昌的气势就落了下乘,“只是我们已经定亲了公主,我是陛下赐给您的驸马,即便是要收个男宠,我也该知晓不是吗?”
听听,分明气得要死却还要低头退步,还挺能屈能伸,这些日子尤嘉月一直在想她前世为何这么眼瞎,此刻总算勉强找到了前世喜欢他的理由,但再看到他这些招数,她只想冷笑。
她拍了拍池观南的膝盖,示意他起来,“去里头候着。”
池观南全程只看着尤嘉月一个人,也只听她的吩咐,连一个眼神都没给邹遂昌。这态度尤嘉月受用,邹遂昌就快要气死了,可他摸不准她的态度,无法发作,只能先记住这小白脸是谁,想办法除掉。
在身形隐没不见前,池观南忽然抬头,看向了邹遂昌,只有一眼,那暗沉的目光却叫邹遂昌心里一惊。
不光是因为此人的眼神,更因为他的长相!他们竟然这般相像!
邹遂昌活了二十多年,有这样相似程度的也不过两个:一是这男宠和他,一是心如和尤嘉月。
思及至此,冷汗布满了邹遂昌后背,他心脏像是坠进了冰冷湖底,额头却因为紧张不停冒汗,简直冰火两重天。
他疑心他和赵心如的事情尤嘉月已经知道了,但又不确定:毕竟按照这位公主的性子,若是已经知晓定然不会这样轻轻敲打,不闹个不死不休不会收手。
尤嘉月看着他的表情变幻,眼神从冷淡到厌恶,最终变成了对自己的怀疑。
邹遂昌确实如她记忆中那般,心机浅薄的可怜,他在想什么她一眼就能看出来,前世怎么就死在这么个东西手上?
“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能太看得起自己。”她开口。
居然觉得她会为他不死不休,真是太好笑了。
系统也深表赞同:【普信男,呸!】
别说前世尤嘉月在得知邹遂昌曾经有过心上人时完全没在意过,哪怕是重生一次,她的报复也只针对邹遂昌一个人,完全没想过那位白月光。
他厌恶尤嘉月的高傲,却从未想过了解她,也不知道她究竟傲在哪里。
邹遂昌心思被看穿,额头的汗都冷了,他正要狡辩,尤嘉月直接抬手打断了他,招呼木槿将准备好的帽子拿上来。
那翠绿翠绿的帽子一摆出,邹遂昌的表情管理都要失控了。
尤嘉月却很是喜欢他的反应,笑道:“这是本宫特意为你准备的发帽,喜欢吗?”
他俊朗的脸都扭曲了,却还是只能咬牙说喜欢。
“喜欢那就戴上吧。”尤嘉月轻飘飘吩咐着。
这帽子绿的刺眼,邹遂昌接了过来,但要他戴上却太难了,好似一个小小帽子有了千斤重。
见他犹豫,尤嘉月冷了声音,“既然实在为难,那就罢了。木槿,送客。”
若是平时邹遂昌说不定还真就不戴了,可他今日就是来讨尤嘉月欢心的,再加上那个和他容貌十分相似的男宠,他简直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如鲠在喉。
“不为难。”邹遂昌笑着将帽子戴好,“公主赐予的,都是恩典,怎么会为难呢?”
如果他在说这话时,脸色不那么绿就更好了。
“那就戴着吧。”尤嘉月说着打了个哈欠,“记住了,本公主给你的,你都要受着。”
她送客的意思明显,木槿缓步上前,“公主乏了,邹大人请回吧。”
放在之前,木槿哪里会对他态度这样冷硬。
邹遂昌来这一趟,除了一个绿帽子外什么都没得到,最后还要陪着笑脸离开。
他头上的翠绿帽子实在扎眼,尤嘉月看着他的背影,忽然笑了,“你看他,像不像条活王八?”
木槿也笑,“不仅像,只要公主喜欢,他随时能变成真正的活王八。”
见尤嘉月几不可查点了点头,木槿当即吩咐下去,将今日之事添油加醋多编排几个版本,务必要将邹遂昌塑造成一个绿云罩顶的活王八。
床榻前,一直没出过声的池观南还在等着尤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