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嘉月一生气,公主府内伺候的奴仆全跪了下来,只有木槿依旧保持着弯腰举镜子的动作。
恰在此时,有下人前来通报,驸马爷为公主寻来了三块上好的冰种翡翠,个个通体透亮,色泽莹润,一丝杂色都无,触之手感温润,问公主最喜欢哪一块,驸马要亲自为公主雕刻翡翠玉簪。
尤嘉月现在一听“驸马爷”这三个字就觉得头疼。
什么冰种什么美玉,她尤嘉月是何许人,天下什么样的珍宝她没见过?邹遂昌找来的东西也能入得了她的眼?天底下那么多人,费尽心思花费万金才能在她面前露个脸,她肯收下他这些东西已经是对他的偏爱了,他却不知好歹,将对她的每一次讨好,都当做了自己的委屈。
“本宫尚未婚配,公主府只有一个主人,哪里来的驸马爷?”她美眸微眯,“再敢僭越,拖下去拔舌。”
谁不知道大公主对邹遂昌正喜欢着,这下人本以为他领了个能讨赏的活,没成想尤嘉月说翻脸就翻脸。他慌忙跪下磕头,战战兢兢认错,求大公主开恩。
尤嘉月不耐烦摆摆手,“滚下去。”
木槿也使了个眼色,一时间不相干的下人都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她和尤嘉月两人。她将琉璃镜放好,绕道躺椅后动作轻柔的给大公主按头。
木槿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尤嘉月的难受,不管是心情上还是身体上。她的指腹柔软温热,触碰到尤嘉月眼角时,尤嘉月不受控想起了前世她临死前的模样。
她为了保住尤嘉月,穿上主子的衣服替主子挡了灾祸,被划烂了一张脸。尤嘉月回来时,她捂住她的眼睛,唇瓣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一口气断了也没说出来。
而她拼了命也要护住的尤嘉月,最终还是被毁了容。邹遂昌怕再生波折,这次亲自动手,他还给出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不配和她有如此相似的脸!”
那刻入骨髓的疼痛只要一回想,尤嘉月便不受控打了个冷颤。木槿以为是自己力道没控制好,屈膝跪在地上。
“起来,以后私下便不必跪我了。”尤嘉月拉着木槿的手,“待会儿我便进宫,向父皇为你求个封赏,你是想当县主,还是做个女官?”
她这话说的突然,但木槿早已习惯了她的突发奇想,她是大公主,她有资格任性,她的所求皆是所得。
“奴婢不要什么封赏,能一直在公主府伺候殿下,已是奴婢一生之福。”木槿温柔笑着,“殿下能开心,奴婢便开心,殿下不高兴了,奴婢就把玉种给邹大人送回去,叫他知情识趣了再来登门。”
尤嘉月撑着手臂直起身子,她发髻微乱,慵懒又随意,“那倒不必,留一个最绿的,给他做成帽子再送回去。”
一贯执行效率极高的木槿,闻言愣住了,她反问:“……殿下说的是,帽子?”不是发冠不是簪子,而是……
绿帽子?!
尤嘉月点头,“不要让我再重复。”
木槿明白了,邹遂昌犯了错,还是大错,绝对不能挽回的那种。她立刻收了思绪,“奴婢明白了。”
这场面看的系统美滋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