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兄弟,小弟实在对不住了。”苏鸣向乔家两兄弟拱一拱手,“为王妃办事,这可是破天荒头一桩,小弟只得抢一抢了。待事情办妥,小弟定请两位兄弟吃肉喝酒。”
“无需你请,待我兄弟二人办成了,请苏兄吃肉喝酒。”
“我兄弟二人脚程最快……”
庄疏庭微微抬了抬手,顷刻间三人鸦雀无声。
“三人皆去,即刻启程。”庄疏庭将信封递向苏鸣,“切切小心,抵京后听林护卫调遣。”
“是,王妃。”苏鸣双手接过信封,塞入怀中,同乔福和乔禄一道,向庄疏庭行完礼,便急往院外而去。
“王妃,殿下留下的这些护卫里,属苏护卫身手最好。如今苏护卫出门办事,需得另选一位接替苏护卫,近处守护。”春晴低声向庄疏庭道,“如今身手最好的,是排在左手第一位的谢护卫。”
庄疏庭抬眸,挨个瞧过众护卫,记下样貌,方启唇吩咐:“你安排便是,都退下吧。”
“是,王妃。”
众护卫各司其职,不过须臾,便悄无声息消失无踪。
庄疏庭抬手扶往圈椅扶手,缓缓倚往椅背。
头顶枝繁叶茂,有细碎光影从枝叶间隙漏出,落在她面容之上。
是个晴朗好日。
她缓缓眨了眨眼,露出笑意。
……
十日后。
梨香县东面,原本热闹无比的玉井周围,现下门可罗雀。
孙思玉刚用辘轳从井中摇出半桶水来,此刻正蹲于地上,验看井水可还会传染疫病。
桓照夜立于玉井旁,微俯身往井内望去。
井水清澈无比,微有几缕波纹,映出天上几朵浮云。
待波纹静止,浮云流过,水面如镜,独留他一人倒影。
他默默静立,忽觉身后有人急速靠近,遂急忙转身,须臾间,那人已掠至他眼前。
甫一瞧清来人,他本欲往后退避的双脚蓦地定在原地,任由来人扎进他怀里。
他眸中笑意难掩,双手抬起,环上来人腰身,牢牢箍住,微垂首,吻上来人发顶。
“王妃,您慢些,慢些。”护卫严良从远处急急奔来,离得尚远又慌忙停住脚,低眉敛目,跪倒在地,“见过殿下。”
“梨香县如今若无通传,不允进出。是我逼迫严护卫,不通传便放我进来,”庄疏庭道,“你莫要罚他。”
“嗯,”桓照夜眉梢眼角皆是笑意,轻抚庄疏庭发梢,“你说不罚,便不罚。”
庄疏庭语气含了一丝嗔意,轻声问道:“你怎地半分惊讶也无?可是早知我要来?可我特意叮嘱诸位护卫,不让他们提前向你禀报。”
“我实是不知你要来,故此惊喜万分。”桓照夜含笑道,“昨夜府中来报,林止顺利抵府,你命人收拾行装,说是今日一早便出府,我只当你要前往京中。”
“惊喜万分?”庄疏庭抬头望向桓照夜面容,“我未瞧出。”
桓照夜将庄疏庭头脸轻轻往左胸前按去,声音极低极柔:“你听。”
庄疏庭贴在桓照夜胸前,静听半晌,面上不禁露出笑意。
井面映出二人身影,拥在一处,缠绵缱绻,难舍难分。
“还请殿下和王妃离玉井远些罢,”孙思玉双目从木桶移向二人,“水凉,殿下倒罢了,王妃身子娇弱,若是失足栽进去,可就不好了。”
二人半步未动,桓照夜揽住庄疏庭的双手又紧了一紧,抬眸瞧了眼木桶,问道:“如何?”
“回殿下,”孙思玉道,“已无大碍,再过两日,便可饮用。”
桓照夜微微点了点头:“你自去西市。”
“是,殿下。”孙思玉收拾了药箱背上,提起木桶,起身行礼告辞,边往西走,边絮叨,“去完西市,再去南市、北市,不若拉上徒儿同去。”
“昨夜瞧了那两本手札,”桓照夜眸中心疼难掩,“可是未能入眠?”
庄疏庭嗯了一声,双目微阖,半分力气未用,倚靠在桓照夜怀中。
“你果然早就想到,可让林护卫将第二本手札从庄府取出,同圣旨一道带回,无需我回京去瞧,”她语气含了一丝委屈,轻声缓缓道,“但你提也未提,一心只想让我回京。我陪着你,难道不好?”
桓照夜挣扎片刻,终未掩藏自己的微妙心思,直言不讳:“你此时前来陪着我,实是出乎我意料。比我提,好上千倍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