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看蹲在门口等待的猫狗,觉得心情蛮复杂的。
二伯做了一桌子菜,似乎是林周锁跟他说了楼观岳要来的事,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猜到的,做的还都是我跟楼观岳爱吃的。
“先别等阿锁了,你们先吃。”二伯最近很忙,今天好不容易歇一会,立马忙碌着给我们接风洗尘。
欧珉义很自然地给我们筷子,林周锁还没来,我们就有说有笑吃起了饭。
欧珉义和楼观岳这俩人跟说对子似的,你一言我一语,整张桌子上的欢声笑语就没有停过。
饭吃到一半,林周锁才姗姗来迟。
“阿锁来了啊。”二伯招呼他坐,有些感慨地说,“乐乐不在,你要是不来就太过分了啊。”
林周锁把手里的茶叶搁下,说:“我去泡茶,你别喝酒。”
“中!都中!”二伯酒没喝几口呢,被收走了也不恼,还嘱咐林周锁说,“冰箱里有牛奶,问问俩孩子要不要喝。”
我说不用,楼观岳也连连摇头。
“想喝饮料还是果汁,”欧珉义说,“不然就喝白开水吧,明天再给你们拿。”
“都行的。”楼观岳回了欧珉义,还不忘跟林周锁说,“哥你快别折腾了,快过来吃饭吧。”
“我泡好茶再来。”林周锁折腾半天,终于在饭局末尾坐上了桌。
他一上桌,大家明显都停顿一下。他似乎感觉到了,但他没说什么。
“阿锁,俩孩子怎么安排啊?”二伯说,“你家里房间应该不够吧?不然你先来这边住段日子?”
林周锁摇头,他去看欧珉义,欧珉义朝他笑,他也跟着笑,很浅,转瞬即逝。他说:“不用了二叔,能安排好的。”
欧珉义也在旁边帮腔,道:“阿锁平日里早出晚归的,老人家睡眠本来就浅,他折腾两下您也跟着醒了,这不是更不妥。”
二伯似乎是被说动了,也可能他清楚林欧两人关系好,又都是没爹没娘的苦命孩子,凑在一起或许心里会好受一点。他便笑着点点头,说:“好好,你们俩啊,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猫仔天天早上叫呢,隔壁的大公鸡天不亮就打鸣,也没见着影响我。”
我和楼观岳安静吃菜,被问到就答话,没人问就闭嘴,生怕给他们留下不好的印象。
……虽然可能已经留下了。
这顿饭吃得很愉快,至少大家都尽兴而归。
临走前,二伯塞给林周锁一大袋子黄瓜,让他跟欧珉义分了。
于是这俩人就拿了个袋子分黄瓜,我和楼观岳先行回家。
“这边的生活节奏感觉好慢啊。”楼观岳伸着懒腰,说话的调儿都懒下去了。
西边还有几户人家在外面嗑瓜子聊天,路灯亮得很,天上还能看见星星,弯月淡金色的轮廓悬挂在头顶上,耳边时不时传来笑声和犬吠。
一切都是那么平静。
我说是,意外的安心。
“我跟阿锁哥哥确实是见过的。”楼观岳又说。
我步子一停,紧接着若无其事地随意道:“嗯,什么时候见的?怎么我不知道啊?”
楼观岳这时候心开始痒痒了,忍不住又要犯贱。
他看了我一眼,忽然拔腿,三两步跑到家门口,回头朝我做鬼脸,说:“我才不告诉你嘞。”
“……”我攥了攥拳头,拼命忍住揍楼观岳一顿的冲动。
林周锁很快就回来了。
“快睡吧,明天我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到时候你们一个住东边一个住西边。”
林周锁回来时,我和楼观岳正在沙发上坐着,吃冰箱里剩下的小饼干。
他说完就要回屋,却被我叫住了。
“哥,那你去哪里住啊?”我站起来说,“我和楼观岳住一个屋就行,再不济我们也能睡沙发啊!”
林周锁不同意,他说:“你们今天先委屈一下,在主卧挤一挤。明天我搬去小欧家住。
“小欧自己住,他家里空房间很多。”
谁关心这个啊。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林周锁的安排无疑是周到的,让我们两个客人打地铺或者挤沙发,我们觉得没什么,但他显然接受不了。
而他又是个天杀的社畜,必须得要好的睡眠,才能保证精力充足。
我总不能让他牺牲休息质量待在这里陪着我,这不合理。
“快休息吧,去洗漱,然后早点睡。”
林周锁不再说什么,塔拉着拖鞋回了房间。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跟楼观岳说:“你先去洗澡吧。”
楼观岳觉得我不对劲,但他舟车劳顿确实很累,于是抱着睡衣进了浴室。
我回屋把睡衣留出来,其他东西一股脑塞进行李箱。如果林周锁要这么安排,那我就去他屋里休息,把这间主卧让给楼观岳。
毕竟,真要说起来,楼观岳是我的客人,他的身份是要比我高一点的。
但我自己都明白,这只是借口罢了。
我无法接受楼观岳住在林周锁曾经住过的房间,尤其在我做了他和林周锁在一起然后把我抛下的梦之后,我真的接受不了。
在听到楼观岳说他和小时候的林周锁见过,我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我心里难受死了,嫉妒得要命,内心有个疯狂的声音一遍遍在复述说。
为什么不是你扬错跟他见过,反而是发小楼观岳呢?
为什么呢?
我攥着手里的睡衣,发了疯一样想要个答案。
我今天一定要从楼观岳嘴里撬出点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