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宁泽殊这一声更是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齐齐投过目光。
不仅如此,就连刚下马车的明若寒也注意到了围场中的异样。
一眼看见站在众人视线正中的宁泽殊。
“哎呦,姜国公怎么做起英雄救美的事来了?真不像他。”站在明若寒前头不远的男子懒懒说着。
身侧同伴附和,“姜国公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惊讶,毕竟他可是个胆子极大的人!”
明若寒双眸微眯,没什么情绪地关注着那头的动向。
场中安静,都等着宁泽殊的下一句话,他却没再言语,垂眸与身前之人对上目光,“你说你要赔罪,那便同我一起走吧,总不能一直在这里站着。”
“……好。”男人谨慎地点头。
宁泽殊随即提步离开,无视两人变化的目光,那是被忽视之后的愤恨。
即将错身之际,两人中的瘦高男子陡然发难。
“站住!”
宁泽殊步子不停,不欲搭理跟混混似的此人,然而对方存的却并不是息事宁人的心,径直伸出手。
在此关头,秋石挺身而出,代宁泽殊被充满恶意的手指抓住。
瘦高男子一看抓错了人,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算什么东西!”
提起脚就狠狠一踹,正中秋石不设防的腹部,痛得他瞬间跌坐在地上。
“你!”宁泽殊愤懑地站出身来,接住倒下的秋石,忧心道:“秋石,你没事吧?”
秋石摇了摇头,言“无事”,虽则如此,但宁泽殊看得出他脸上泄出的痛苦神色,登时忍不住了。
秋石是他穿书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对宁泽殊忠心不二,从无隐瞒。
仅靠着这一点,宁泽殊就不能坐视不理他们这样欺辱秋石!
将人安顿好,即刻气势汹汹地站起身理论,“跟秋石道歉。”
“什么?”瘦高男子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般,不屑道:“不过一个奴仆,你竟然让我跟他道歉。姜国公,你怕不是脑子糊涂了!”
“我说让你道歉,你听不懂话吗!”
瘦高男子顿时来了脾气,走近宁泽殊,趾高气扬地乜眼拒绝,“我就是不道歉,又如何?你能把我怎么样?我爹是江南王,你区区一个没有实权的国公,还敢跟我叫板不成?!”
话音一落,宁泽殊的下摆给人拽了拽,垂眸看去,是一脸痛苦的秋石正摇着头,希望宁泽殊不要为自己意气用事,“主子,秋石不值得你如此,我只是个奴仆罢了。”
奴仆,刺耳的词汇。
宁泽殊从未觉得他低人一等,早在心底把他当做了朋友。
他猛地回头,倔犟地坚持道:“道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爹是江南王又如何,一样要道歉。”
“笑话!你个连男人都做不成的人在这里逞什么英雄!”
话落他脸上的讥嘲笑意尽数敛去,可怖的阴狠涌上,迅速铺满整张脸,眸光锐利,充斥着浓浓的煞气。
气氛一时剑拔弩张,在场看客纷纷等着下一幕的上演。
围在外头的徐英低声道:“这是个好机会,裴寂,你若是现在出去为他解围,定能扭转他的心意。”
然而向来随心所欲,冲动行事的裴寂此刻却并未有所动作,反倒闪躲了眼神,虽拳头紧攥着,可却一直僵立在原地。
“怎么?”徐英看出他的犹豫,一语道破,“你是担心那人的身份?”
“江南王乃圣上叔父,在江南一带,乃至京都都甚有威望,贸然与之为敌,或许对裴家不利,你犹豫也实属正常。”
裴寂始终不语,沉默代表了一切态度,徐英叹气道:“就是这机会挺可惜的,而且再没人出来管,恐怕宁泽殊就要挨打了。”
或许是“挨打”两字深深刺痛了裴寂的神经,他身躯陡然一动,在徐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刻,朝着事乱的中心走去。
然而因为早前的犹豫导致他慢了一步,有人比他更快动身,没有丝毫停顿,大步走到宁泽殊身旁。
即使不说话,但周身携带的气场已足够逼人。
裴寂盯着那抹背影,嫉恨而充满遗憾地松开拳头。
又是明若寒。
明若寒神色不变,对上男人嚣张的气焰,淡淡一句。
“小王爷,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