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如何了?”江泉拇指轻轻捻去手心的的血丝,扯去黑色的遮目布条,缠在手上。
大隐娘舒仪俯下身:“主公放心,张海英正在追查街头曝尸案,所有的郡军都被调走,今夜之事无人知晓。砚山的人现已将火扑灭,小红楼内外已烧个精光。对外,只说是茶楼意外走水。”
舒仪看着江泉鬓边的白发,心中凄然:“主公为何不把苦衷告诉小姐,平白让小姐对您心生怨怼。”
“她合该怨我,有什么好说的。”江泉的眼睛不见一丝波澜。
“这些年来,若不是主公替小姐遮掩,小红楼早就被曹家当作把柄,找上门去。若不是您假意与曹丞之合作,从中斡旋……”舒仪长舒了一口气,这句话她憋在心中许久,不吐不快:“恕属下直言,小姐,也该入局了。您不该这样处处护着她……”
“够了!”江泉坐在轮椅之上,只是微微侧身,舒仪就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慌忙跪地。
对这件事,江泉一向闪烁其词:“她年纪尚轻,羽翼未丰,若是早早回京便是任人宰割。”
舒仪别过眼去,眼底全是哀怜。
他对自己,倒是能狠下心,唯独遇上了小姐的事,总是败在了心软。
“叔公?”
谢景文正不知从何对陈廷宴解释这件事的原委时,木门“吱呀”作响,舒仪推着江泉走了进来。
还不等谢景文开口,江泉就冷声说:“文君你先出去。”
感觉到眼前之人未动半步,江泉又补充一句:“你若还当我是你叔公,就出去。”
谢景文回头看了眼陈廷宴,只好慢步走出房门。舒仪将房门合上,在外候着。
陈廷宴也随谢景文,唤他一声“叔公”。
江泉听到这样的称呼,微微怔住:“御史大人可知我是谁?”
“晚辈不知。”
“南陈百姓唤我‘不归将军’。”江泉心下一沉,没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心平气和地提起这件事。
陈廷宴眼睛扫过他手中的青瓷冰裂纹盏,却在瞥见盏底“砚山”篆刻时猛然收势,砚山军从来只听一人差遣。
他疑虑地开口:“辅国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