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尴尬又暧昧的气氛。

良久，程凛呼吸平缓下来，他掐着孟熹宁的腰让她转了个圈，下巴卡在她的胸下，仰头看她，乌黑长发，眉毛弯弯，长睫扑扇，犹如春日里绽放的柳芽，他声音涩然：“你以前不懂这些。”

孟熹宁不想激怒程凛，平静地陈述事实：“你说的对，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这样的大老板可以去找干净的。”

程凛垂眸沉默：“在你眼里我是这种人。”

孟熹宁不吭声。

程凛叹了口气，搓着孟熹宁的腰抱下来：“我走了，抽空我会来看你。”

孟熹宁扯了扯唇角：“你把我当你养在京北的小蜜？”

程凛挑眉：“承认咱俩的关系了。”

“你真不要脸。”孟熹宁推开程凛，往楼下走。

程凛随手摸了把汗津津的额头，忍不住逗弄孟熹宁：“也不知道当小蜜的脾气是不是都像你这么大。”

孟熹宁选择无视他，她劝自己再忍一会儿就好了，他马上就走了，下楼时，她看到书店门口站着两个穿黑T的陌生男人。

跟着下来的程凛也看到他们，笑容收敛，他大步追上孟熹宁，拉住她的手腕，不复刚才说笑的语气，认真严肃的警告：“你最好离别的男人远一点，不然，我会做的很过分，你想想不到的过分。”

孟熹宁脸黑，抽出手腕。

走之前，程凛去摸了摸唯一欢迎他的安卡：“我走了，下次来还给你买烤鸭。”他又看向翻书的孟熹宁：“下次我给你买巧克力。”

堵在眼前的黑影离开，孟熹宁才抬起头，她看着程凛手里拎着的袋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程凛没有直接离开，他接过黑T男人递过来的几条烟，分给了在场工人师傅，没说什么嘱托的话，只说天太热，抽根烟解解乏。

讨人厌的人终于走了。

…

装修赶在十月一之前彻底完工，最后一天，工人师傅们将边边角角打扫的干干净净，孟熹宁知道，程凛的伪善起了作用。

重新开业定在十月一，孟熹宁挨个通知了会员，又把警方的通报打印出来贴在店门口，澄清她卷钱跑路的诽谤，开业当天，来了不少人，有老会员，也有过来打卡玩的，性价比很高的优惠活动引来了很多新会员，至于留下来的老会员，在这次活动上还打了八折。

孟熹宁还看到那天递给她纸巾的写作家，两人没有过多交流，一个收钱，一个付钱，相视一笑。

日子又进入正轨。

十月七号那天，杨和钦领着一位女孩来到书店，她穿着白色体恤和牛仔外套，黑色的小脚裤，搭着一双白色帆布鞋，衣服崭新，但在孟熹宁看来有些土气。

女生叫章晓晓，十九岁，长得很周正，大大的眼睛里有局促和好奇，也有质朴和真诚。

孟熹宁和她说完日常工作，又说薪资待遇，底薪三千，年底十三薪，试用期一个月，转正了交社保。

章晓晓没有考虑直接点头应好，她目光看向挂在楼梯口的风铃，摇摇晃晃，发出悦耳的声音。她很喜欢这里了，像童话世界一样，漂亮的女主人说话柔柔，她听着心里的不安都消散了。

孟熹宁：“你租房住吗？”

“跟我哥哥住。”

“你有什么问题想问我吗？”孟熹宁笑盈盈地问道，看到章晓晓，她好似看到了刚毕业的自己，也是腼腆羞涩，说说话就脸红。

章晓晓嗫嚅：“没有。”说完，她磕巴了一下：“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随时都可以。”想了想，孟熹宁温声安抚：“你刚出来上班肯定是不适应的，我会带着你，你不用担心或是害怕，成长的慢一点也没事，你从小镇走出来已经很优秀了。”

“谢谢店长。”章晓晓涨红了脸，一双大眼散发着明亮的光，她很好的适应新身份。

“终于聊完了。”看到两人从楼梯下来，杨和钦从接待里出来，笑着说：“怎么样，你熹宁姐要你吗？”

章盈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杨和钦转头看向孟熹宁，邀约：“晚上一起吃个饭？”

顿了下，他补充：“点外卖。”

孟熹宁弯眼笑了下：“我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