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啼眇啧啧称奇:“稀奇了,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流浪者走在前面,头也不回:“谁知道,啧,又回来了。”
第三次遇见这块石头,陆啼眇只觉无比亲切,她蹲在石头面前攀谈:“哥们,短短半天不到,咱们已经见过三次面了,真是有缘分啊。”
流浪者:“…你疯了么?”
陆啼眇背对他,将她的‘哥们’翻了个个儿,“哈哈,你快来看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流浪者走上前,只见一扇小小的门镶嵌在土地中。
流浪者:“…这不可能,这又不是什么愚蠢的童话故事。”
陆啼眇耸耸肩:“眼下又没有其他路可以走了,不如…试试?”
陆啼眇比较了一下他的爪子和门的大小,不禁感慨:“真成爱丽丝梦游仙境了,希望里面会有柴郡猫。”
“什么…”流浪者的话未说完,陆啼眇便握住他的爪子,两人一起点门。
‘吱呀’一声,又是一阵刺眼的白光。
令人感到遗憾的是,门内并没有柴郡猫,反而是满地鲜血。尸体惨不忍睹的躺在地上,
血流如河,浮尸遍野。
陆啼眇提起流浪者的后颈,将猫抱在怀中,此刻她的声音还是平静的:“小心点,前面不知道会有什么。”
又走了几步,她的身体忽的一僵,瞳孔皱缩。流浪者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双大耳朵让他辨认出是那日被雷劈的提纳里。
陆啼眇没有停留,将流浪者抱的更紧了。
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服装各异的人,流浪者推测应都是她的朋友。陆啼眇越走越慢,最后忍不住蹲下调整状态。
虽然知道这些并未发生,但陆啼眇仍无法完全控制住戾气,“他妈的,往老子枪口上撞。等我找到你脱你层皮。”
流浪者并未催促她,几秒后,陆啼眇重新前进。
忽的,走到了尽头,这次狼狈的主角换成了‘陆啼眇’。‘她’顶着一头鸡窝似的头发,不像往日干净整洁。怀中死死的抱着空,怀中人脸色不正常的苍白。
陆啼眇停在‘她’面前,低头俯视‘她’。‘她’也抬头看向陆啼眇。无神的黑眸倒映着陆啼眇的影子。
流浪者在她怀中,很轻易的看见陆啼眇紧抿的唇。
她单手搂猫,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你没能保护好他们,对么?”
‘她’的眼角流下两滴血泪,低下头,将怀中的人搂的更紧了,似乎只有这样做才能汲取到一丝安全感。
属于流浪者的幻境是他的过去,那么属于她的幻境会是未来么?陆啼眇闭上眼睛。没人知道她想了什么,流浪者只能看见她颤动的睫毛和紧皱的眉。
过了几分钟,她的眉舒展开,眼神又变得清亮。流浪者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她的眼睛,不合时宜的想:眼睛倒是极好看的……
陆啼眇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决:“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幻境也好,未来也罢。我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苦涩的‘命运’,休想让我卑躬屈膝!”
伴随这句话,幻境破碎,陆啼眇和流浪者被一股强大的撞击力撞出门。
半晌,陆啼眇揉揉腰,“我靠,感觉像是突然被野猪拱出来了…”
一只皙白好看的手伸过来,陆啼眇顺着手臂向上看,流浪者笑的无比诡异。硬要说的话,很像是关怀临终患者的笑容。
陆啼眇猛的和他拉开距离,后背贴到墙壁上,“你…你要干啥!”
流浪者的手里凝成一个绿色风球,笑的阴沉:“我说过,你最好祈祷不会被我‘处理’掉。”
陆啼眇嘴里不忘犯欠:“你别太记仇啊,洒家一个黄花大闺女抱了你两次我都没说啥呢。”
流浪者没废话,一步步像反派一样走过来。手中的光球却越来越小,最后化成一阵风吹乱陆啼眇的头发。
他伸手把陆啼眇从地上揪起来,“你最好从现在起时刻跟紧我,不然…哼,把你丢在这里也无人知晓。”
陆啼眇乖巧应和:“好的。”
这次这条小路有了尽头,尽头连接着一片很大的空地,空地中央一个绿色的球球吸引二人注意力。
他们凑近一看,里面蜷缩一个兰那罗,他睡得似乎不好,一直念叨着:“桓那吉…呜呜……”
陆啼眇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她和流浪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无语。
他们两个都因为兰那罗的一句梦话进来,历经风雨抵达终点,却发现他好好的,只是做了个噩梦。
陆啼眇的手心贴到绿色球球上,笑道:“不过,他没事就好。”
流浪者抱臂而立,冷脸道:“哼,无聊的旅程,以及无聊的终点。”
陆啼眇一挑眉,使用直球攻击:“我倒是觉得和你作伴很快乐,嗯…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是没有摸个痛快。”
流浪者一怔,随即又嘲讽:“…变态。”
陆啼眇笑嘻嘻的:“小嘴真甜,来,多骂点,我就爱听这个。”
流浪者一时语塞:“…你!”
正巧,兰多摩像是感应到陆啼眇的触碰,揉揉眼睛醒了。
“咦!那菈和…神的孩子?好奇怪,明明是那菈却有熟悉的气息…”
陆啼眇想起来纳西妲说的‘小把戏’,兰那罗作为草神的眷属,觉得有熟悉的气息也很正常。
陆啼眇和流浪者将二人的事简明扼要的讲述。
兰多摩听后拍拍手臂:“那菈像林猪一样勇敢!兰多摩的噩梦,带动不好的沙子一样的坏东西,坏!”
流浪者噗的一声,“林猪…呵呵…”
陆啼眇瞧了他一眼,“在嘲笑人这方面你真是嗅觉敏锐。”
陆啼眇蹲下,厚着脸皮讨要报酬:“既然我们把兰多摩从噩梦中叫醒了,兰多摩是不是该给我们一些报酬?”
兰多摩晃晃手:“报酬…兰多摩只有花花,兰多摩给那菈陆啼眇和那菈流浪者花花。”
陆啼眇收下花,流浪者看似瞧不上,却将花贴身放好。
陆啼眇挠挠脸,嘿嘿笑:“其实我说的报酬不是这个…”
兰多摩:“那菈,贪心!”
流浪者学着兰多摩的语调:“那菈,贪心~”
陆啼眇连忙解释:“我只是想和你握个手,兰多摩不要多想啊。”
兰多摩同意了,陆啼眇握住他的手,又捏又揉,末了意犹未尽的松开手。
兰多摩伸个懒腰,“兰多摩送那菈陆啼眇和那菈流浪者出去。”
轻柔的推力将二人推出幻境。
陆啼眇笑着和兰多摩拜拜,兰多摩挥挥手:“那菈陆啼眇,那菈流浪者,愿恒那保佑你们,再见。”
流浪者挥挥手:“再见。”
兰多摩走了,这同时意味着陆啼眇和流浪者的队伍即将解散。
流浪者压低帽檐,道:“祈祷再次见面我不会记得你的冒犯吧,哼,回见。”
说罢便走。
陆啼眇在他身后叫了他一声,流浪者没有回头,“什么事?”
陆啼眇:“我准备在须弥停留几天,跟我一起冒险吧。”
流浪者迟迟没有回答,就在陆啼眇以为这事黄了的时候,只听他别扭道:“那还不快点跟上。”
陆啼眇笑着和他并肩而行,流浪者抱臂道:“哼,将我视为同伴是件危险的事,你很快就会知道。”
陆啼眇一笑。她这样笑时流浪者总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她道:“我就喜欢做危险的事,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