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一声比一声响亮,夏天在声声蝉鸣中悄然而至,化成郭的天气总是闷热的。巡林员们又不能穿的太过清凉,否则会被雨林中虎视眈眈的毒虫盯上。为了应对这种局面,他们会炼制一种特殊的驱虫香薰,闻起来和薄荷味很接近。
提纳里也会做这种香薰,在陆啼眇暂住化成郭的第一天,他就贴心的送上,并表示用完后可以再向他要。
陆啼眇是个投桃报李的人,别人敬她三尺,她还人家一丈。化成郭借住这段时间里,无论是谁,都觉得她实际付出的比该做的多的多,有她在,巡林员们的工作量大大减少,起码在发现死域时有了第二个选择对象。
七天前,陆啼眇和柯莱一同巡林时遇到计划之外的巡林员,据他们所说,道成林东南角出现大片死域,提纳里正在处理。
东南角正巧在二人的巡林范围之内,陆啼眇当即决定要去帮忙。而柯莱因为魔鳞病不便前往,和其他巡林员一起回化成郭。
并未走近,就已经出现了大片萎蔫的枯黄。干枯的树枝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化成粉末消散。陆啼眇避开周围区域的黑化蕈兽,深入内部寻找提纳里。
逐渐深入森林,只听一声:“障眼法!”
陆啼眇用剑鞘挑开阻挡的荆棘,焦土色的大地中央,提纳里正在游刃有余的战斗。
翠绿色的猎人之径在他手里被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如果说这场决斗是一场演出,那么提纳里就是台上最耀眼的明星。
他依靠天然的优势和经验,灵巧的俯身下潜从侧面射出一箭。那箭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一下子把蕈兽钉死在树干上。
紧接着将弓上抛,趁着武器在空中滞留的那一瞬间转身鞭拳,借转体的惯性将拳头像鞭子一样甩出去,直击丘丘人的脸侧。随后接住弓,连射三箭并大跳后退,与敌人拉开一段距离。
丘丘人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砰’的一声撞上旁边的树。
这一段打斗看的陆啼眇热血沸腾,她拔出剑,单手将剑向前抛了出去。那柄带着闪着寒光的剑直直的射入正欲偷袭提纳里的蕈兽身体中。
蕈兽‘啪叽’一下子倒在地上再起不能。
陆啼眇走到提纳里身边,拔出剑和他并肩而立。
怪物们因为突然多了个实力莫测的对手而踌躇不前,这给了提纳里一点整顿的时间。
他抹去脸上的鲜血,转头看陆啼眇,耳朵上的金色耳坠微微晃动,仿佛在表达它也像它的主人一样开心。
“你来啦?”
陆啼眇松松手腕,眼睛紧盯着面前的蕈兽,她道:“援军来喽~怎么样?开不开心?”
提纳里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面部柔顺而流畅的线条,光从侧面打来,衬得她的侧脸如同妙论派门前的雕塑一样圣洁美丽。
提纳里绷紧弓弦,低声笑了:“嗯,开心。”
战斗的舞台又添了一位主角,她和另一位主角配合默契,两人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斩杀场中的蕈兽。
陆啼眇的攻击凶狠又有美感,轻盈但却蕴藏杀机。同她作战是件舒服的事,她会在战斗中察觉并主动弥补提纳里动作中的小瑕疵。
两个人像在舞池中跳刀剑上的华尔兹,优雅又从容。
这场可是说是单方面的殴打以提纳里摧毁死域瘤结束。
陆啼眇笑着和提纳里碰拳:“耶!圆满结束!可以回家啦。”
提纳里松松肩膀,目光落在陆啼眇的脸上。她正弯着一双如夜空般的眼眸看他,战斗中有一滴血溅到她的脸上,温柔的笑平添了一丝野性。
提纳里点了点自己的脸:“这里有血迹…左边一点,再向右一点点……诶呀笨,是在这里。”
提纳里脱下手套,用手背轻轻的擦拭血迹。陆啼眇则是眼睛止不住的向上瞟,忍不住想象毛茸茸的耳朵手感会是怎么样的。
擦干净后,提纳里抬眼便瞧见她出神的模样。不禁笑道:“你其实…一直都想摸我的耳朵吧?”
陆啼眇回神,耳根有些发红,结结巴巴道:“…那啥,确实挺…挺想摸的。”
小狐狸很坦然:“那你摸吧。”
陆啼眇的脸逐渐泛红:“…这个…那我真的摸喽?”
提纳里握住陆啼眇的手腕,主动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大耳朵上,笑道:“如果是你的话,怎么摸都可以哦。”
美梦成真,陆啼眇只想说一个字:爽!!!
她仔细感受软fufu绒毛,情不自禁的用上撸猫的手法,用手轻轻的挠敏感的耳根区,提纳里瑟缩了一下,脸上也有点泛红的趋势。
他只觉得耳根麻麻的,酥麻的感觉沿着血管流满心室,像是被微弱的电流通过,又像是被月光亲吻。
陆啼眇注意到提纳里的异样,连忙停下动作,一个劲的道歉:“抱歉抱歉,我手欠了抱歉抱歉……”
提纳里挥手表示并不在意:“用不着道歉,我说过了,你怎么摸都可以。”
陆啼眇扭捏道:“那…尾巴是不是也可以……嘿嘿…”
提纳里屈起食指,轻轻的弹了她的额头一下,笑道:“你呀,得寸进尺是吧?”
“就一下就一下…”
两人回到化成郭,柯莱连忙迎上来,问:“你们有没有受伤?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陆啼眇装出一副因为伤口疼的不行的样子,语气中带着点不正经,凑到柯莱身边道:“诶呀,好疼呀好疼呀。”
提纳里笑着看她逗柯莱。柯莱则是慌张的看向提纳里:“师父!陆小姐她……”
陆啼眇歪头调皮的眨眼睛:“诶呀,好疼好疼,要柯莱叫我一声眇眇姐才能好~”
柯莱这才反应过来,有点不好意思的小声叫:“…眇眇姐?”
陆啼眇开心的应下:“诶——这听着才好听嘛,总是叫我陆小姐,听着多生分啊。”
她又笑眯眯的说:“小柯莱,再叫几声,眇眇姐给你个surprise。”
柯莱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尖,声音更低了,轻轻的叫了几声眇眇姐。
陆啼眇双手手心向上,一只手打了个响指,另一只手同时翻转,几乎是一瞬间,一朵漂亮的须弥蔷薇出现在她手指尖。
柯莱时常能见到这种花,但今天这朵却是和其他的是不一样的。到底哪里不一样,柯莱也说不上来,只是心里觉得:它是不一样的。
见柯莱收下花,陆啼眇更不正经了:“叫声眇眇姐,命都给你。”
这是什么给命文学!提纳里揉了揉眉心,是谁给她看了什么奇怪的轻小说吗?
提纳里轻轻的敲了她的头一下:“行了,去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别不正经了。”
陆啼眇回头笑了一下:“好嘞,那我先走一步喽。”说完便走了。
这片空间里只剩师徒二人,柯莱看着手中的花出神:“师父,如果一直给它注入草元素力,它会永远不谢吗?”
提纳里觉得陆啼眇是把柯莱的智商也一起带走了,他又揉了揉眉心:“我还是教你怎么做干花吧。”
处理完一切,提纳里回到房间,一进门便看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背对着他,那人听到动静,转身露出一张冷峻的脸,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头柔顺的白发,道:“你[科]算回[莱]了。”
啊……一见面就是冷笑话暴击呢…怎么办,完全笑不出来…提纳里无奈的想。
赛诺见提纳里没有什么反应,于是贴心解释:“没听懂吗?是[科莱]…看来是没有逗笑你吗?那我只好拿出压箱底的笑话了…”
提纳里看到地上还带着小水珠的水果,连忙转移话题:“你来的时候还摘了水果?”
赛诺摇头,道:“不是我,是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提纳里一下子就猜到是谁了,他从果篮里拿了一个苹果,递给赛诺,笑道:“尝尝,她最会挑水果了,这个保准甜。”
赛诺注意到提到陆啼眇,提纳里的心情一下子愉悦起来了,他想到陆啼眇在房门前站着的那几秒,分明已经隐藏好气息了,但赛诺还是觉得自己被发现了。
这是件很严肃的事,风纪官因为职务原因,对隐藏,追踪,审问等技能是有一定要求。一般的风纪官尚且不会被普通人发现,更别提像赛诺这种拔尖的大风纪官。
她的实力不容小觑。赛诺默默地在心里记上。
而另一边正提笔写轻小说的陆啼眇咬着笔帽回想摸耳朵的触感,丝毫不知自己已被大风纪官高看了一眼。
与此同时,故事的重点已经离开稻妻,踏上了新的征程。命运的齿轮悄然运转,故事即将迎来高/////潮。
陆啼眇撩起门帘进去时,只见派蒙正眼泪汪汪的问柯莱:“没事吗?他真的没事吗!”
柯莱下意识的把手挡在面前,本能的害怕两人之间过近的距离,她道:“提纳里师父说了,你的朋友会没事的…”
派蒙又向前几步,她实在是太担心空的安危了,焦急道:“真的吗!可是他都昏倒了!呜呜…旅行者…”
柯莱后退了几步,很快就要撞到桌角了。陆啼眇一边把派蒙捞到自己怀里,一边用手罩住桌角,笑着道:“行啦,他没事的,别担心了小派蒙,提纳里的医术可是很厉害的。”
派蒙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抓住她的衣角,哭的连鼻涕都流了出来,她哽咽道:“诶?眇眇姐!你怎么在这里?!不对不对,你说他没事是真的吗?”
陆啼眇抱住派蒙,也不嫌弃小白毛把鼻涕和眼泪抹到自己衣服上,轻声安抚道:“别哭了,他会没事的,空天天风吹雨打,身体素质强到离谱,不会有什么大碍的。诶呦,我最不见得朋友哭了…”
哄了好一会,派蒙这才止住哭声了。
派蒙的神色有些黯淡,道:“如果…派蒙也会点医术就好了…这样也能帮上旅行者的忙了…这么一想,派蒙只会吃,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陆啼眇大力揉搓派蒙的白发,把那一头柔顺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的。派蒙瞪大眼睛,惊道:“你干嘛!”
陆啼眇看着她,格外认真的说:“这可不是我认识的派蒙,我认识的那个派蒙一直是开朗的,活泼的小贪吃鬼。派蒙,你很好你不是没用的,你是他旅行的同伴,你是他的向导,你教会他认识这个世界,你是他的朋友,你可以只会吃喝玩乐,因为他(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派蒙的泪又涌出来了,这些话像是空会对她说的话,她抹掉眼泪,又重新振作起来了:“对啊,派蒙可是提瓦特最好的向导!”
恰逢此时,身后传来一阵吱呀声。
扭头一看,是空扶着脑袋坐起来了,他的精神恍惚,神情有些不安,他道:“这是哪?”
派蒙像出弓的箭,一下子蹿到空面前,焦急的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旅行者,头还疼吗?你突然昏倒了,吓死我了。”
空揉了揉太阳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事,不用担心。”
陆啼眇坐到病床前的椅子上,伸出一根手指问道:“小少年,这是几?”
这熟悉的对话让空感觉像是回到了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他见陆啼眇脸上熟悉的笑意,不禁纵容一笑,答道:“…一。”
“嗯,还没傻。”
柯莱静静的去旁边的桌子上端药了,空小声的和陆啼眇描述他梦中的那颗发光大树。陆啼眇的反应和他料想的一样,她也坚决的相信那树有什么问题。
有一个能完全相信自己的人真是太好了。空想。若是其他人听见他刚才的那番话,肯定以为旅行者终于因为受不了整天开宝箱开出卷心菜而发疯了呢。
空看着陆啼眇,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柯莱的方向传来‘哐当’一声。陆啼眇跑过去阻止柯莱碰碎片:“别动!小心扎到你,没有烫到你吧?”
柯莱摇头,语气中带着点愧疚:“没有,但是碗碎了。”
陆啼眇宽慰她:“嗐,一个碗而已。俗话说得好:‘碎碎平安’嘛~”
一道清朗少年音从门外传来:“柯莱,怎么了?是想拿药吗?都说过了,这些你别乱碰…等下我来处理吧。”
柯莱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不起,师父…”
那声音像是在对别人说话:“如果法伯德再记不住,那就只能换个地方——贴在他的脑门上让别人提醒他了。”
稍等了几秒,那人走进屋子,道:“怎么样,你好些了吗?”
空极快的看了眼他的耳朵,在回答问题之余还有心思想:好家伙,这耳朵我看了都想摸,更别提眇眇姐这种兽耳控了…
趁着提纳里介绍那什么香的时候,空瞥了眼陆啼眇。她的眼神很平静,空却一眼看出那份平静下的炽热。
想摸!想rua!
果然啊。空收回视线,兽耳控石锤了。
提纳里听了空描述的场景,略显严肃的支走了柯莱。陆啼眇见状也要走,空不动声色的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留了下来。
派蒙惊呼:“啊?什么情况?”
提纳里看了眼陆啼眇,陆啼眇尬笑着,和空并肩站在一起。
听着提纳里的话,陆啼眇能感受到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正当陆啼眇吃痛想提醒一下空时。忽的,手腕被攥的生疼的力气消失了,像是空突然想起了还握着她的手腕。
陆啼眇察觉到他的异常,用手肘轻轻的怼怼他,表示:没事,我在呢,我信你。
空松手,陆啼眇给几人倒了果汁,她笑着:“聊这么久都渴了吧?喝点果汁润润嗓子。”
“谢谢眇眇姐。”
“谢了。”
“哇!也有派蒙的份诶!好耶!”
空喝了口果汁,小声的对陆啼眇道:“我没有精神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