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的嘴角扬起一个小小的却很温暖的弧度,凯亚也笑着,愉快轻松的气氛充斥整座酒馆,勾出一丝温馨。
聊了一阵后,陆啼眇打道回府,严词拒绝了凯亚提出的再喝点的提议,并表示:酒味太大我徒弟不喜欢,走了走了。
说完喜滋滋的走了,凯亚敲敲柜台:“迪卢克老爷,话我帮你问出来了,人三天后走。”
“嗯,你可以走了。”迪卢克无情的说。
凯亚插科打诨意图获取酬劳:“怎么也要给我一杯‘午后之死’吧!”
迪卢克推过来一杯蒲公英酒:“只此一杯,爱喝不喝。”
“诶诶,我喝,我喝。”
次日,陆啼眇带林栖去拜访了罗莎莉亚,并久违的和她处理了某些过度追星的私生饭。罗莎莉亚疲劳的眼睛扫过林栖,在他的脸上停留片刻。林栖被看的发毛,紧紧的攥着陆啼眇的手。
陆啼眇凑近罗莎莉亚:“他和跟着他的人是大大滴良民,对蒙德没有危害。”
罗莎莉亚的视线转到那双含笑的黑眸上,顿了顿,说:“我会依据他们在蒙德的表现判断。”
“随你,晚上有没有时间?酒馆去不去?”
“可以,前提是不会加班。”罗莎莉亚甩了甩手中小巧的的匕首,林栖眼尖的看见上面镌刻着一朵小小的玫瑰。
罗莎莉亚看了他一眼:“你师父送的,我不喜欢玫瑰。”
陆啼眇笑着拆穿她:“你不喜欢吗?那为什么随身带着它,而且还保养的这么好?”
“…我还有工作,先走了。”罗莎莉亚避开陆啼眇的眼睛,转身走进教堂中。
陆啼眇摸了摸鼻子,嘿嘿的笑:“嘴硬什么嘛,走吧,今日的学习也该开始了。”
对小孩子来讲,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晌午,林栖乖巧的坐在餐馆的椅子上,不错眼的看着前台点餐的陆啼眇的背影。
忽的,一只手叩了叩木桌,一个深蓝色头发男人坐到他的对面。那只幽蓝色的眼睛微弯着,笑的像只狐狸。
林栖心中不知为何警惕起来,他轻声说:“这里有人了。”
“你是她最近收的徒弟?”凯亚笑着问。
林栖微眯着眼睛,眼前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很危险,像海中的冰山一样深藏不露。“你是谁?”
“西风骑士团骑兵队长,凯亚。别紧张,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什么事?”林栖警觉的问。
凯亚特意压低声音和他说了什么。
陆啼眇端着甜甜花酿鸡走到餐桌前,她惊讶于在此碰到凯亚:“哟!你什么时候来的?”
凯亚笑的人畜无害:“路过,和你的小徒弟说几句话。”
陆啼眇心中警铃大作,扯过一把椅子,略带警告意味的看了他一眼:“我警告你,别撺掇他去做一些会进禁闭室的事。”
凯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你把我当什么人啦?放心吧。…那既然话带到了,我就先走一步,bye~”
凯亚挥手后走了,林栖盯着木制的餐桌若有所思,陆啼眇虽然好奇他们说的悄悄话,但是没有追问林栖,即使她知道林栖一定会回答。
陆啼眇觉得自从凯亚和林栖聊过天后,林栖就变得怪怪的。明明对他来说很简单的知识点,却要憋红脸问上许多不明所以的问题,甚至还请求陆啼眇再讲一遍前一天的内容。
真是太奇怪了,陆啼眇撑脸看着认真看书的林栖,小孩紧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难题。
“林栖,最近你的表现有点反常。是有什么事在烦你?”陆啼眇轻声问。
林栖像是被吓了一跳,肩抖了一下:“啊?没…没有什么事。”
“你撒谎的时候耳朵会动。”陆啼眇淡声道。
林栖下意识的捂住耳朵,怎么也不肯说话。
陆啼眇叹了口气:“其实我讲过的内容你全会吧?如果想在蒙德多待几天直接告诉我就好,没必要耽误你学习的时间。”
她沉默片刻后轻声说:“况且,我能教你的时间不多了。”
林栖猛的抬头,表情慌张:“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吗?”
“不是你的问题,就像空中漂泊的枫叶总要归根,我也是要回家的。”
“那…那你不再来了吗?你不再来璃月了吗?”
陆啼眇忽的笑了一声:“…我怎么能和一个小孩说这么严肃的话呢…抱歉,林栖,和你说了沉重的话题。”
林栖眼睛微红,活像被遗弃的小狗,他可怜巴巴的说:“如果你回到家,就不会再来了璃月了,对吗?”
林栖对离别的概念不深,但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和陆啼眇再也不见就感到一阵心酸难过。离别所带来的感情对他这个年纪来说为时过早。
陆啼眇摸了摸他的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安抚他:“时间太过悠长,我们又太过渺小,面对分别,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珍惜当下,记忆虽会腐朽,感情却不会。”
林栖轻轻的嗯了一声。陆啼眇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啦,别郁闷了,咱在蒙德多待几天,正好让你见识见识不同璃月的风土人情。”
聊过之后,林栖果然恢复正常,以一种可以说是珍重的态度对待陆啼眇的课。
他们已经来蒙德五天,散落的知识也拼成一整块,陆啼眇打算在回到璃月前带林栖好好的玩一天。
蒙德人的热情和自在是璃月不曾有的,林栖精神恍惚的抱着一堆店铺赠送的小礼品想,对于他来说,热情的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陆啼眇伸手接过一些:“怎么样?是不是很不一样?店家说你长得很可爱就送了你这么多小礼品。”
“…嗯。”林栖有点不好意思。
他看了眼路边的蛋糕,笑着说:“师父,今晚我想去酒馆看看!”
“酒馆?那地方人太多了,酒味太大,你能行吗?”
林栖连忙道:“我能!师父,求求你了,带我去一趟吧。”
“好,但是你要戴上口罩。”
林栖喜上眉梢,扬起嘴角笑:“没问题!”
中午,林栖找了个借口回到旅馆,神神秘秘又珍重的接过随从人员手中严密的包裹。
林栖走后,陆啼眇无事可做,待在猎鹿人餐馆看人来人往。忽的,一个毛绒绒的东西蹭了蹭陆啼眇的腿。她弯下身,只见一只白猫优雅的坐在她的脚边。
白猫的眼睛是十分罕见的海蓝色,这让陆啼眇想到了阿贝多。
陆啼眇伸出食指轻轻触碰它的耳朵,笑道:“小可爱,长得真东西~你是来讨食的吗?”
白猫喵了一声,主动靠近陆啼眇的手。陆啼眇惊叹它竟然不怕生。于是,她试探性的把它抱离地面,四脚悬空的白猫没有半分挣扎,只是发出几声喵叫。陆啼眇这才放心的把它抱进怀里。
陆啼眇笑眯眯的用下颔蹭它的头顶,笑道:“走,我带你吃点好吃的。”
“喵~”这娇气的叫声把陆啼眇的心都融化了,若不是怕得罪什么烂人导致猫受到牵连,她一定要绑架它!
陆啼眇眼里只有怀里的白猫,回家的路上经过一张长坐椅,只听一声咬牙切齿的嘟囔:“你和你的猫都该烂在泥里!”
德霖看起来很狼狈,一只眼睛被黑色眼罩罩住,腿上还打着石膏。
这让人恨不得扒他皮的声音唤起了陆啼眇一些不美好的回忆,她的笑容瞬间消失,转而是一副冷漠到极致的表情。她缓慢的回头,眼中杀意四溢。
德霖想起那晚与死神擦肩的经历浑身发抖,陆啼眇给他带来的阴影太大了,他这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女人是怎样揍翻一堆彪形大汉的。
但凡是一个脑子健全的人,被狠收拾一顿后也该消停点了,但很显然,万千人类中,德霖就是那个沙比。
这里是公共场合,陆啼眇没办法动手。她嗤笑一声,抱着白猫走了。
陆啼眇的心情不算美好,她不再絮絮的和白猫说话,而是一言不发的找出保存很好的猫粮。
白猫看了看满盆的猫粮,绕过它去蹭陆啼眇的手,陆啼眇笑的有些落寞。
曾经也是有两只猫进来吃饭的。
陆啼眇的鼻子有点泛酸,她一见到德霖就想到横死的粟粟和三花。
这事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陆啼眇攥紧拳头,老子不卸你的两条腿都咋着的。
白猫找了个机会从陆啼眇的房子跑出去了。
七点,陆啼眇来到旅馆接林栖,林栖敏锐的察觉到陆啼眇的心情很好,哼着跑到姥姥家去的小调:“喜羊羊~美羊羊~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林栖心里一紧,不会是筹备很久的那个被她知道了吧?
他干笑着问:“师父,是有什么高兴的事吗?”
陆啼眇笑着:“哦,确实是,收拾了点‘垃圾’。”
林栖拍着心口舒口气,幸好幸好……
天使的馈赠门前,陆啼眇给林栖戴上一层口罩,叮嘱道:“进去后千万不要摘,我预计待二十分钟已经是你的极限了,二十分钟后我会把你送回旅馆,我说明白了吗?”
“好!”林栖的眼里闪着光。
陆啼眇推开酒馆的门,门内是一片漆黑,黑暗中传来衣物摩擦声音。
陆啼眇下意识的把林栖护在身后,刚要抽剑,灯忽然亮起,伴随着一声炸在耳边的:“生日快乐!”
陆啼眇愣住了,彩色的丝带挂在她的黑发上,她呆愣着显得有点滑稽。
酒馆内全是陆啼眇熟悉的人,罗莎莉亚,琴,芭芭拉,许久不见的温迪,还有…本应在雪山的阿贝多。
他们都笑着,看起来都很满意她的反应。
凯亚笑着:“怎么样?要是感动就直说吧!瞒着你准备真不容易。”
陆啼眇这才回神,她没有像凯亚预想的那样扑抱住罗莎莉亚,而是站在原地用手臂挡住眼睛。
“怎么啦?感动到落泪?诶呀呀……”凯亚开着玩笑说。
但他很快住嘴了,因为陆啼眇真的在默默的抹眼泪。
凯亚见过她笑意张扬的样子,见过她咬牙包扎的样子。四年里唯独没有见过她哭的样子。
“…这怎么办…”
“阿眇别哭呀…”
“阿贝多哥哥…为什么眇眇姐姐哭了?”
“朋友…不哭…”
“阿眇,你…你怎么哭了…我给你唱歌你别哭好不好?”
“你们…我真的…真的很感动…呜呜呜……”陆啼眇喜极而泣,抽泣的更厉害了。
罗莎莉亚走到她面前,把她的头按到自己的肩上,轻声安抚她:“行了,过生日呢,哭什么。”
陆啼眇紧紧的搂住罗莎莉亚的腰,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我没有…在做梦?”
“做梦?你做梦就梦到这个?行了,来切蛋糕吧,我们一起给你做的。”罗莎莉亚松开陆啼眇。
陆啼眇整理好情绪,忽的觉得当人面哭的梨花带雨的很丢脸,于是逃避现实一样的捂住脸,半天才说一句:“我…我应该穿的隆重点,也该化个好看的妆……身为party的主角我也太朴素了。”
凯亚打趣她:“就算化了也会哭花的呀。”
陆啼眇吸着鼻子恼羞成怒的瞪他,可是她的眼眶哭的红红的,看起来没有半点威慑力。
陆啼眇被簇拥着来到蛋糕前,这个三层蛋糕的样子很新奇,各样的装饰摆在上面,像是嘟嘟可,一看就知是可莉摆的,两只依偎在一起的猫是迪卢克老爷摆的…很具特色的装饰覆盖了整个蛋糕。
陆啼眇鼻子又开始泛酸了,她自嘲道:“不行,我die赶紧吹蜡烛了,一会又想哭了。”
“许一个愿望吧!”众人起哄道。
陆啼眇双手合十,闭眼轻声说道:“那就…希望大家的愿望得以实现吧。”
话音未落,一群人突然涌进天使的馈赠,他们来势汹汹,随身携带足以致命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