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过一会就将纸递给她们:“第二日离开之时归还筹码,若是少于约定的数额,您需在七日之内支付相应的银钱,若是多了,则我们给您对应的银钱。若是超过七日未支付,每日都会有额外的息钱。”
今穗大致瞧了一眼,年息两成到四成不等,与民间私营赊贷的水平差不多,倒也不算坑人。
“白纸黑字,一清二楚。夫人可还有疑问?”竹月声音温温柔柔的,仿佛在蛊惑人立马就签字画押。
今穗接过那张纸,上面需要填姓名和住址,后面是按手印的地方,她看完之后就提笔写了几个字,接着就毫不犹豫地按了手印。
施窈见状想阻止她,毕竟这张字据可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若二人输得血本无归,今穗身上就得背负着巨大的债务。
然而二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若此时露馅便是功亏一篑,她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竹月倒是丝毫不在意这“主仆”二人有何异样,也不在意这字据上写得信息是否真实,毕竟郎艳的客人是有钱的夫人们,有任何不同寻常的地方都能够理解。
签字画押完,竹月脸上笑得更加谄媚了。
“夫人请稍等。”
她在柜台之后似乎拨动了什么机关,地板上就缓缓打开了一道暗门,刚好容纳一个人进入,暗门之内是看不见底的阶梯。
“夫人请吧,下面会有人接待,我就在此祝愿夫人第一晚就能够抱得美人归了。”竹月笑得意味不明。
听她这么说,二人都是满腹疑惑,不过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就顺着阶梯往下走。
今穗和施窈二人一前一后,等她们全都进入了暗门之内,竹月在外面又拨动机关将暗门关上。
里面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施窈有些害怕,跟在今穗身后忍不住伸手攥住了她的衣袖,今穗也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来到这样一个陌生又充满危险的地方,她们就是彼此的依靠。
好在没走几步就看见前面有光亮,二人立马加快脚步往下走。
走着走着,空间就明亮开阔了起来,然后就到了一道朱红色的门前。
门前站着一个浑身只着透色轻纱,姿色还算不错的男子。
她们见状大为震惊,立马撇开眼不去看那人。
但这男子见有人过来,立马殷勤地凑到她们面前贴身伺候,惹得她们浑身不适。
今穗连忙制止:“我家夫人不喜生人靠得太近,你不必贴身伺候了。”
这男子倒是很听话,隔了些距离站着:“没关系,夫人多来几次就能适应了,奴帮您拿着筹码。”
这下没给今穗拒绝的机会,这男子拿过筹码就引着二人进门。
她们越来越觉得这个地方极其诡异,这里的一切都很颠覆她们日常的认知,这男子衣着暴露不说还自称“奴”,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过这赌坊既设在地下,有不寻常之处也能够理解。
那男子为二人推开朱红色的门,门内的场景更让她们大为震撼。
一群穿金戴银的妇人,排列整齐的赌桌,衣着清凉的仆从,铁笼里的倒地的男人……
即使她们在努力遏制自己看到这个场景时的心惊肉跳,但还是有些缓不过神来,愣在了原地。
赌坊内的男侍似乎对此见怪不怪了,几人一同簇拥过来邀她们到赌桌边开始今夜的“玩乐”。
她们努力平复心绪,在赌桌边装作饶有兴趣的模样。
经过最初的震撼之后,她们开始悄悄观察赌坊里的细节。
施窈的目光触及铁笼里的男子时突然顿了一下。
看这身形……这不是自己苦苦寻觅的弟弟施砚声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会被关在这个笼子里?
施窈在赌桌底下悄悄地用手戳了戳今穗,示意她看那个铁笼。
今穗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心下了然,铁笼里衣不蔽体的少年就是施窈的弟弟施砚声。
此刻施窈的内心既激动又害怕。激动的是终于找到了施砚声的踪影,害怕的是他此刻被锁在这个鬼地方的铁笼之中又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她十分担心弟弟的安危。
施窈盯着那铁笼望了许久都没回过神来,眼神也极其复杂,她们旁边的男侍都察觉到了异样。
今穗见状又戳了戳施窈,她这才收回目光。
“您可是对那笼中之人感兴趣。”离施窈最近的男侍轻声细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