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骆雪,出生那天下着大雪,娘在四处漏风的屋子里拼了命生下我,爹嫌头胎是女儿晦气,看都没看我娘和我一眼就出去喝酒赌钱了。
名字是娘给我取的,我不喜欢。
但是托娘的福,我生来就有一副勾人的样貌和身段,从前在庄子上扭着腰路过田地时,田里干活的男人无一不看直了眼。
我也知道那些婆娘在背地里是如何骂我的,但是这些人越骂,我越高兴,因为这样恰恰证明了,我只需勾一勾手指,便能牢牢拴住男人们的心。
拥有这样一副出众的相貌和身段,我既庆幸又骄傲,我想着一定要靠着这个嫁给城里的富贵人家,摆脱低贱的农家女身份。
可是,似乎是我这副身子长得太好了,渐渐连爹都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
我虽喜欢那些男人见着我时就走不动道的模样,但是爹也这样看着我,我就觉得恶心又害怕。
直到那日,我在屋内沐浴时发觉有人趴在门缝处偷看。对于这种事情,我其实早已见怪不怪,让那些臭男人们看看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我这么想着,便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然而,偷看的人是爹。
爹还偷偷拿走了我的小衣,后来我在爹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液体干涸的痕迹。
我不知道这些是什么。
不久,这个事情娘也知道了,娘那时的肚子已经有八个月,肚子大到娘瘦弱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
我是家里最大的孩子,见证了娘的肚子大了一次又一次。
因为这件事,娘受到刺激早产了,是个男孩,是爹心心念念的儿子。
爹看起来很开心,口中还不断念叨着“我们骆家终于后继有人了”。
可是,我和妹妹们,难道不是骆家的孩子吗?
娘生产过后,家里的一切都要紧着弟弟。然而家中本来就不富裕,这下多了个金疙瘩更是雪上加霜。
因此,娘趁机把我卖给了人牙子。
可是,娘把她我交给人牙子时,眼里明明充满了悲伤与不舍。
在家里,我变成了几吊钱,从此以后那个家就再也没有我存在过的痕迹。
后来,我被卖到了京城孟家当丫鬟,听说孟家是个大家族,家里主子们都是身份尊贵之人。
可是我在孟家待了好几个月,连主子们的影子都没瞧见,只终日在后院一处偏僻的地方浣衣,寒冬腊月里双手都要在冷水中浸泡着,长了满手的冻疮,又痒又疼,严重时几乎夜不能寐。
我不甘心,为何同为女子,有些人靠着男人就能仆从成群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却得遭这种罪。
管事婆子不在的时候,与我一同浣衣的丫鬟们也会小声聊起主子们的事。我听她们说,三房的三爷是个人尽皆知的好色之徒,且一向宠妾灭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