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郡主身份尊贵,定是要世间华美贵重之物才配得上,可是雪芽姐姐你也知道,我家中不过是勉强温饱的小老百姓,哪里有什么贵重之物,所以我就想利用我这段时间在蜜煎局所学,做点精致的蜜饯点心,但愿能有机会得郡主青眼。”
“就你也配,学你的糖莲子去吧。”雪芽撂下一句刻薄的话后就兴致缺缺地走开了,她后面又去问了好几个人,似乎都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面色略显烦躁。
她必须把握这次机会,凭借贺礼在宴会上大出风头,自己就有机会被宴会上的世家子弟看中,重新过上被人伺候的日子。
将近傍晚时分,雪芽就早早离开。
她鬼鬼祟祟地沿着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七拐八拐后,终于在一个名为“祈陌春坊”的青楼后巷里停下。
因为巷子挨着青楼,狭窄的道路上往来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女子身旁多半有个男子搂着她的纤腰,一路调笑。
雪芽在巷子里等了一刻钟便觉得十分嫌恶,她用鄙夷的目光看着这些风尘女子,眉头紧皱。
偶有醉醺醺的男人路过见她一个貌美女子孤身一人站在巷子里,便以为她是缺客人,故意上去挑逗她。
雪芽便面容狠厉地将口水吐在这些人的脸上让他们清醒清醒。
男人被惹怒放开怀里的姑娘撸起袖子就要打她,可是雪芽丝毫不怕,就这些大肚便便整日耽于酒色的男子,她几下就能撂倒。
雪芽自小在家中干的都是粗活累活,有的是力气,后来被卖到东京,为了生存下来不被欺负,更是练就了简单的拳脚将自己保护得很好。
轻浮的男子在一个女子身上吃了瘪,只好悻悻走开。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雪芽终于等到了人。
来人是祈陌春坊的跑堂冯九,一路小跑过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怎么耽误这么久。”雪芽满脸不悦。
“这不快到夜晚了,客人多就忙了。”冯九赔笑着。
雪芽抬头瞧了眼欲暗的天色,确实不早了:“行了,我托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这个我确实打听到了,不过……”冯九的话里满是暗示。
雪芽忍不住骂了两句,然后拿出了提早准备好的钱袋丢过去。
冯九忙不迭接过,打开钱袋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看起来对雪芽给的酬劳十分满意。
“这长宁郡主私下里最爱的便是舞刀弄枪,你可别不信,我有个兄弟就在国公府当差,我前几日碰到他来祈陌春坊找姑娘,还真被我问到了,为了打听这个我可是把自己心仪的姑娘都介绍给他了。”
听冯九这么说,雪芽几欲作呕。
“你所言当真?”雪芽十分怀疑,因为她完全不能将舞刀弄枪和郡主联系到一起。
像长宁郡主那样的尊贵女子,应当是深居闺阁,养尊处优,整日拿着刀枪打打杀杀的像什么样子。
“可是传闻郡主缠绵病榻,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身子骨弱得走两步都得大喘气,更别谈舞刀弄枪,我实在没法相信。”雪芽进一步提出质疑。
“这就是你有所不知了,你可知郡主她早死的娘昭华长公主是朝中战功赫赫的女将军,这女承母志,即使现在身子不好但还是对舞刀弄剑一事有所偏爱。”冯九说得头头是道,“知道这事的人不多,说实话,这些酬劳换这个消息,你真的赚了。”
对于冯九说的话,雪芽一个字也不相信,她心里已经认定是冯九耍了自己,她知道冯九有点身手,自己如果硬碰硬应当没什么胜算,但她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她心里盘算了一番,然后装作一副信了的样子:“这么一说确实没错,只是若要投其所好……我上哪儿去找宝剑,不知道冯大哥有何对策。”
雪芽这一番虚情假意的话将冯九哄得飘飘然:“这你就问对人了,我确实有自己的路子,你若信得过我这事我帮你办。”
“冯大哥办事我自然信得过,只是……现在手头没有多的银子了,还请冯大哥多容我几日凑一凑。”雪芽继续骗下去。
“好说好说,那就七日后亥时在城东码头见,届时你我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雪芽连忙应下。
二人说定之后便先后离开,雪芽想着七日之后再见她定要这冯九将吞下去的钱吐出来,敢欺骗她,她可不是好惹的。
然而这冯九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很快就要将自己阴险狡诈的一面暴露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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