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鸣玉察觉到了灵气的流动。
他没出声,掬起一捧水淋在肩膀上,水珠滑落,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倒影出了心事。
有点头痛。
现在装失忆的幌子已经岌岌可危,距离戳破只剩下一层窗户纸的事情了。
只是现在他不说,周定衡也不提。勉强维持着明面上的平衡。
一旦被戳破,场面就有点尴尬了。
别的不说,以前他可是很看不惯周定衡的。觉得这个人装模作样,清心寡欲,心怀天下都是装出来的。
并且多次在公开场合讥讽对方。还曾经扬言,要将周定衡一身斯文冷清的外皮都脱下来。
魔尊和剑尊互相不对付的消息就是这么广为流传的。
一想到失忆的时候追着周定衡喊“夫君”,他的头又隐隐作痛了。
理智告诉他,现在跑路脱身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眼不见心不烦,日后再相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就行了。
毕竟周定衡也不至于把两个人睡过的事情公布天下。
他只要咬紧牙关不承认就行了。毕竟比脸皮厚,谁能赢得过他?
可想想就这么跑路又有些不甘心。
必吃榜排名第一的含金量……嗯,只能说能排到第一还是有点道理的。谢鸣玉回味了片刻,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反正睡都睡了,不如多睡几次,睡够本了才行。
哗啦——
谢鸣玉从水池中站起,披上外袍就走了出去。
水汽弥漫。
衣衫单薄,被水渍浸湿后贴在了身上,勾勒出了一条蜿蜒的线。线条晃动,一双赤白的脚从下伸出,每走一步,就留下暧昧的水痕。
周定衡措不及防,这般活色生香的画面直接撞入了眼底。
怔了片刻,他只好先闭上了眼睛。
非礼勿视。
他在心头默念清心咒。
复杂生涩的经文在舌尖无声滚过。
可是没有。
就算闭着眼睛,依旧逃不过那一片白得发光的肌肤,挥之不去。
一股香风吹来,周定衡的眼皮重重一跳。
“你——”
拒绝的话刚开了个口,就有一双手臂缠绕上了肩膀。
刚沐浴过,带着湿润的水汽,被温泉水浸泡过后是柔软温暖的,紧紧地贴着,仿佛点起一丛又一丛的火。
“少说废话。”谢鸣玉卷着舌尖,“来不来?”
还有第二个选择吗?
周定衡心中的天平飞快地向一侧倾倒。
“别让我觉得你不行……”
挑衅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响起的就是湿淋淋的水声。
周定衡按着谢鸣玉的肩膀,气息越发的粗重。豆大的汗珠顺着肌肉纹理留下,每动一下,肩膀就猛地收紧。
谢鸣玉笑了。
唇是红的,齿是白的。白与红交织在一起,化作奢靡的景象。
“你只会埋头苦干?”他挑剔,“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真没用,唔。”
话还没说完,唇齿就被掠夺,对方攻城略地,长驱直入。在其中搅动风云,惊起一地春池。
谢鸣玉气喘吁吁,在间隙中推了推:“够了,够了。”
还不够。
周定衡的目光沉沉,下手丝毫不留情,撕开清心寡欲的外壳,里面藏着的是人人都有的占有欲。
“晚了。”低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周定衡已然忘记了所有。什么剑尊的身份,天剑宗的职责,西魔州的乱动……所有都被抛到了脑后,只想在孽海中沉沦。
只在此刻。
永在此刻。
等到谢鸣玉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晌午。
窗外明亮,怔怔看着发了一会儿呆,回过神来,才发觉床榻上只有他一个人,不见周定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