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起来,谢希斗志昂扬,她自认为已经掌握全部线索,现在应该再次观察这个可恶的教导主任有没有对别的女孩下手,然后报警抓起来。
小谷犹犹豫豫,她知道“叔叔”对自己做了什么后,一直很犹豫。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谢希的眼睛。
她问,小谷,怎么了?
小谷戳着手指,垂着眼眸,说牠们会不会认为我是坏孩子?这种事情说出来,会不会,不太好?
谢希蹲下来,直视小谷的双眼,一字一句认真的说,不会不好,这全是坏人的错,我们应该让牠受到惩罚,而不是怀疑自己。
看着谢老师的眼睛,小谷说,好。
证据收集的很快,除了小谷外,还有班上的依依和月儿,她们一开始都不敢说,后来在谢希的一再重申,我们应该让坏人绳之以法后,这才鼓起勇气来办公室告诉谢希。
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谢希不敢想象她们都遭受了什么,只求尽快报警抓人。
然而一切都不顺利。
有位吊儿郎当的男侦探,跟着警方一起来了,说自己知名度很高,上过电视好几次。谢希说我们这里不需要侦探,只要真相。
男侦探很奇怪,牠的眼睛总是高高上挑,似乎从没拿正眼看过人。衣服将牠托举,牠不会向下望人了。
“我就是来告诉你们真相的。”
谢希怀疑牠听不懂话。
她试图让这个男侦探理解,现在一切证据已经齐全,非常清晰明了。而只需要立案,就一切水落石出。
她不想在孩子们面前一遍又一遍重申她们的痛苦,只好先行遣送她们出去,说老师有事情跟这个哥哥说一下,你们先去玩……
“玩什么?”
男侦探瞥去一眼,看着小谷还贴着绷带的虎口处,用一种毫不在乎的语气,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了这番话:
“啧,真可怜,这一看就是被男人玩的吧。”
“你怎么说话的?!”
谢希立刻震惊了,她赶紧看去小谷的方向,果不其然,小谷又蹲了下来,整个身子不住颤抖,似乎又回到了那可怕的时间,逼仄的办公室。
很让人心疼。
谢希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抱住了小谷,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脊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与此同时,她用一种愤怒的眼神瞪向男侦探:
“你闭嘴!”
纵使场面已经很难看,男侦探依旧视若无睹。牠已经把这所办公室当成自己破案的场所,从东走到西,从头走到尾。
牠摸着下巴,眼神虚虚地落在空中,似乎对自己的推理感到满意。
“首先,我们得知,那边的女孩们,都受到了教导主任的玩弄。有些凄惨,啊,我承认是有些凄惨了。
而且根据我的调查,这并不是一个男人的手法。”
谢希声音冷了下来。
“你什么意思?”
她用眼神示意女孩们快出去,然而女孩们的动作没有男侦探的嘴快。牠就这样把女孩们的伤口血淋淋地揭示在众人面前,以彰显自己的专业手段。
好似整间屋子都成为了牠的舞台。
“根据我的调查,应该是至少两到三个成年男人吧,手法嘛……呵呵,牠们都是贪污犯,所以咯,为了保护彼此的秘密,只好狼狈为奸。毕竟,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说到这里,男侦探呵呵地笑了起来,牠的一双眼睛高高挑着,最后还开了个没有人笑的“玩笑”。
女孩们彻底受不住,都面色崩溃,这件事,她们说出来,本就用了极大的勇气,现在,就这样被揭示在所有人面前。
还被说了这样的“玩笑”。
谢希再次用了“金蝉脱壳”。
因为第二天,三个女孩都自杀了。
男侦探自以为的聪明冷静破案,实则在别人的伤口上血淋淋的撒盐。
牠将整间办公室作为自己的舞台,却忘了人的内心有柔软伤口。
谢希当天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纵使她强烈让三个女孩都来到自己家,跟自己一起睡觉,不让她们离开自己的视线。但,只是一夜过去,她们都不见了。
都吊死在一棵槐树上。
底下写着一行字,稚嫩的笔画,却字字流血。
她们说,对不起。
可她们有什么对不起的?
巨大的愤怒席卷了谢希,她立刻决定要二次回溯,再次使用金蝉脱壳。
然而第一次的疼痛历历在目,短短时间内二次回溯,如同小蛇新长出来的皮肤还没恢复完全,便被人强行撕扯下来。
血与肉在生长。
第二次金蝉脱壳后,谢希有些恍惚。她感到记忆里好似变差了一点,又好像没有。和上次不同的是,她洗头掉的头发变多了。
她没有在意。
毕竟,压力大,也是有可能掉头发的。最近压力确实很大,嗯,也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事情。
她回到了女孩们都活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