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教室里风平浪静,同学们都被期末考试的压力压得喘不过气,没人再有闲心去关注夏至的八卦。
周五放学,贺南舟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上写作业,等夏至做完值日一起回家。
夏至伸了个懒腰,转头对贺南舟说道:“我去趟厕所,马上回来。”
贺南舟闻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看向他,准备起身想跟着一起去。
见状,夏至失笑调侃道:“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吧?我又不是什么犯人。”
最近几天,贺南舟变得更加沉默,也更加敏感。他时刻关注着夏至的一举一动,跟在夏至身边不远处,确保夏至不会一个人落单。
因为这种寸步不离的守护和以往爱答不理的形象反差太大,陈海平都差点误会贺南舟,偷偷问夏至是不是欠了贺南舟什么东西,怎么被盯得这么紧,让人瘆得慌。
夏至倒是不觉得反感,他知道贺南舟是在担心他,不过他觉得同桌有些担心过度了。
幸好,明天陆屿来就能知道这场风波的真相了。不然一直保持这么紧张的神经,他看了都替贺南舟觉得累。
想到这儿,夏至放松了下来,挑眉比了个出发的手势,转身离去。
早就过了放学时间,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夏至的脚步声在回荡。
厕所门口前,他忽然听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语气急促慌乱,似乎在和谁交谈。
夏至眉头微微皱起,他想起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不正是三天前邀请他去巷子里拿资料的朱成文吗?
放学后不赶着回家,反而躲在厕所里,再结合贺南舟最近对他的奇怪态度,夏至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放轻了脚步,悄悄靠近门口,想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你姓朱,所以他妈也蠢得像头猪?老子都进医院了!”
“周哥,我也不知道他身手这么厉害。我,我就是按着你的要求来的……”朱成文说话发着抖,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少扯淡,老子因为他受伤了,这个气必须发泄出来!”
另一个声音低沉而凶狠,显然是那个所谓的“周哥“。这个周哥显然是把朱成文当成出气筒了。
夏至在门前踌躇,他不喜欢多管闲事,但是真的遇到欺凌也不会袖手旁观。
朱成文支支吾吾地说:“那......您说要怎么样,我,我都可以……”
周哥冷笑一声,发号施令道,“你先赔我损失,然后想办法这周末再把他给我约出来。这次我多找几个兄弟带点家伙,一定要把场子找回来!”
“周哥,我现在没钱,之后给您补上。这周末约他出来可能……“朱成文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怕激怒对方连忙找补,“我已经被怀疑上了,短时间里他不会愿意再相信我的,但寒假我一定想办法找人帮您搞定成吗?”
“哼,我勉强最后信你一次。如果没办到,下学期你别想好好上学了。”
“是是是,谢谢周哥。我一定尽全力帮您把嫂子给抢回来。”
“夏至这个狗东西这张脸太会骗人了!等我毁了他的脸看他还装什么?”周哥话语间充满着怨毒恶意。
朱成文狗腿附和道:“是啊是啊,他那张脸看着就让人恶心,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真以为自己多了不起?不过就是仗着成绩好点,长得人模狗样罢了!还到处勾引别人的女朋友,装什么清高!嫂子最终还是会回到周哥您的身边。我听说......”
“夏至”这个名字出现在他们的对话中时,夏至心里猛地一紧。
他和朱成文最近唯一的交集就是三天前的那件事,想起贺南舟当时反常的表现,欲言又止的眼神,还有手上的突然出现伤口……
一切不言而喻。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拳头不自觉地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就在这时,一只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无声的安抚。
贺南舟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目光沉静地看着他,满腔怒火忽然消散得无影无踪。
贺南舟拉着他离开,一路无言。
“咚、咚、咚——”
“咚、咚、咚——”
直到停下来时,夏至才发现原来耳边一直传来的不是脚步声,是他失控的心跳声。
夏至脸颊微微发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刚刚被握住的余温。方才贺南舟松开手时,他下意识想抓住那只即将离开的手,又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这个冲动
心里涌起陌生的悸动,像破土的萌芽,柔软却不容忽视。
夏至意识到,自己对贺南舟的感情不同,似乎真的超出了普通朋友的范畴。
姐姐当时的问题,他有了个不太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