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嘻嘻嘻——”两人都听到了凯瑟琳的笑声,凯瑟琳正在等,等到午夜,她就可以出来抓他们了。
“跑吧,没辙了,肯定是吴房那个瘪犊子。”阎齐说,他现在没有试错的机会了,只能相信鹤孤的选择是对的。
鹤孤从腿上抽出刀来,俯身将它插进地面半分,整个人贴地冲出去,前路上的鱼线纷纷断裂。
高速狂奔下,他们很快就来到了火刑架下面,鹤孤仰头,从这个角度看,这根柱子直插云霄。
“公爵的心脏在上面?”阎齐问。
“对。公主不能出城堡,公爵也不能出城堡,他甚至不能拉开窗帘看看外面,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变化,所以才会告诉我花园里有桃花,实际上早就没有桃花了,连花园都没了,但他不知道!”
“这根柱子的高度和公爵房间的高度差不多,凯瑟琳故意的,把心脏放在上面,公爵永远也不会知道自己的心脏就在拉开窗帘就能看到的地方。”
鹤孤摸了把柱子,满手亮晶晶的油脂,不难想象,这是人被烧后留下来的油。
阎齐:呕。
鹤孤脚下一蹬,直接上蹿一人高,抱住了柱子。
只有最下面绑人的地方有油。
这时远处却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们回头,手电筒照亮来路,只见一个个碳人从古堡脚下的土地中钻了出来,朝他们这边聚集。
阎齐毕竟经历过被火烧的幻觉,瞬间想明白了:“他们就是教会的人,烧死凯瑟琳的那些,你现在相当于把自己绑在火刑架上了,他们要来烧你了。”
鹤孤暗骂一声,抽出刀跳下来,挡到阎齐身前摆好架势:“你上去拿,我来解决他们。”
“大哥你觉得我能爬的上去吗?”
“别磨磨唧唧的了!你就当都是猪油!只有下面一点有上面就没有了!”
“是油不油的问题吗问题是我爬不了那么高!”
就在他们争吵的时候,鹤孤余光里扫到有什么东西被丢了过来,反应极快地扯下衣服上的纽扣扔出,啪嚓一声打碎了那个东西,有液体飞溅到附近。
“酒?”阎齐蹲下来,细看落在草叶上的液体,一开始还以为是引火的酒,但液体是透明的,里面还有点点白色的固体。
“吴房我日你大爷!”阎齐发出一连串国骂,抓住鹤孤迅速后退,极力远离那些东西,也顾不上油了,后背直接贴到柱子上。
手电筒的光线胡乱扫射,碳人已经很近了,离他们不过还有十几米远,吴房和凯瑟琳就站在碳人们身后,即便已经过了午夜,阎齐也受伤了,但凯瑟琳根本懒得亲自动手,只等着看他们苦苦挣扎的样子。
“你上去!”阎齐掏出条没用过的毛巾系在鹤孤脸上,挡住他的口鼻,把他往柱子上推,大吼:“这他爹的是白磷!马上就着!你上去!下面我处理!”
吴房根本没想指望碳人把他们烧死,他自己就能让他们烧死,白磷也根本不算火种,但足以让他们渣都不剩。
“福成公墓,哈?”吴房大笑:“你背景再硬又怎样,也得能活着出去,我就不信你能有什么道具能扛过这么大面积的白磷!要是他不把瓶子打碎你也许还有救,我就说你早晚被他害死吧哈哈哈哈!”
鹤孤被阎齐吼了后,虽然不知道白磷是什么,但也意识到了情况紧急,立刻听话地往上爬,此时已经爬上去了四五米,闻言低头:“你……”
“别停,闭上眼继续爬,别管他们,爬得越高越好,白磷的烟有毒,无论如何别睁眼。”阎齐喘着粗气,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紧张的,但还是强行压制住语气哄鹤孤:“听话,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会点法术,我不会有事,那个咒语,我让你唱你就唱。”
“磨磨叨叨说什么呢?”吴房掏掏耳朵,“就膈应你们这种人,都进游戏了还想当圣父,好像自己多善良的样子,来新人本的能是什么大佬,你救得了谁啊?”
阎齐屏住呼吸,虽然室外很冷,达不到白磷的燃点,但碳人已经近在咫尺,他们身上残留着被火烧过的温度,足以引燃白磷。
即便没有这些碳人,暴露在空气中的白磷也已经发生了缓慢氧化,开始冒出火星和白烟。
当第一个碳人踏进白磷的范围,瞬间燃起了红色的火焰,火势迅速蔓延,已经爬到高处的鹤孤后背被烤出了汗,甚至觉得太阳正从自己脚下升起,但他一直听话地闭着眼,不停的爬。
“唱!”阎齐怒吼,顶着迎面而来的熊熊烈火,走下了火刑台。
“我有一个美丽的愿望,长大以后能播种太阳~”[1]
阎齐的身体发生了爆燃!
“你让他给你唱挽歌啊哈哈哈哈,没想到这傻子只会唱儿歌吧哈哈哈——!”
隔着火海,吴房只看见阎齐着火了,但他很快就发现了有什么不对,阎齐身上的火不是被点着的,是他自身燃起的!
“嗝!”吴房的笑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啦啦啦,种太阳,啦啦啦,种太阳~”[2]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种太阳~”[3]
阎齐整个人开始发亮,比白磷燃烧更加炫目,几乎把整个后院照成了白昼,爆燃极速消耗周围的氧气,高温卷起猛烈的风,风再助火势!
鹤孤被烤得浑身是汗,几乎抱不住柱子,他在衣服上抹了抹手心的汗,抽出刀插进柱子里,继续爬。
这下,太阳才真的在他脚下升起了。
阎齐,他圣父他优柔寡断他爱心泛滥,他甚至战五渣爬个楼都气喘吁吁,但他还是作为初级玩家就进了福成公墓,福成公墓还敢让他独自进副本,就是因为他的技能是游戏内极为罕见的群体攻击,只要有人唱出那首儿歌,他就能瞬间变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