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
可楚柠才出门,一把黑色的长骨伞就放在她店门口的边上。
双R的标识,楚柠并不会认为是哪个粗心的客人落下的。
反倒是像有人之人送来的。
只是,江明川不是早就离开了吗?这伞又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难不成他还在广州在这附近?
楚柠撑着伞往外走了几步,前前后后都看了个遍,完全没看到那个她想要看到的身影。
“是我想多了吗……”
楚柠迟疑地又多走了几步,只是方圆百里都是他们这些眼熟的人。
“小柠,你那还有没有伞?”
隔壁凉茶铺的老奶奶站在门口喊了句。
楚柠小步快走了过去,伞也伸了过去,“阿婆,我送你回去吧。”
“你和那后生仔怎么样了?”老奶奶被楚柠掺扶着,“阿婆瞧着他也就脸还行,但他那双眼呀,透出来一股很劲,怕是个难缠的人。”
楚柠心里附和,确实难缠的很,“阿婆,他就是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现在早就没有什么交集了。”
“那他怎么老往你这来?”老奶奶双眼在很认真看路,可被楚柠握着手却又反过来拍了拍她。
“阿婆也比你们都多活了几十年,都是快要入土的人了,你和阿婆说谎,阿婆可一眼就看穿了。”
楚柠抿了抿嘴唇,不知道回什么的时候她就会闭口不说话。
“后生咯时候,钟意就要大胆嘀,畏头畏脑是会后悔呷。”
老奶奶满是阅历的嗓音里语重心长。
能听懂粤语的楚柠不得不承认,很多话用粤语说出来是别有一番风味的。
“我知道的,只是现在这个结果就是以前做出的最好决定。”
“边度有最好嘅结果啊。”老奶奶却笑着仰头看楚柠,换了广式普通话,“人做的决定永远没有对错,要是对了就继续,要是错了,就修正,人生还长着呢。”
对于老奶奶,楚柠真的觉得她身上像是沉淀了许多的故事,而正是因为这些故事,才会让老奶奶看的透彻。
她已经七十多了,除了后背佝偻外,腿脚什么的都是好的很。
老奶奶的家和楚柠的相差不远,就是前后街的距离。
回到出租房,楚柠就直接往靠墙的单人小沙发上一趟,她左肩的半边衣服已经湿了,可她就是想任性地拖延一次。
这样明天是不是就会发烧,可以借着生病的借口短暂地逃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精神被江明川的出现而扰乱了,她本来已经像是一滩死水,是一个只会执行提前设置好的程序机器人。
可最近她要想很多东西……譬如江明川为什么要每日都来?江明川为什么要强迫她接受黄柠檬?江明川为什么看起来和以前差别很大了?
说到差别,楚柠总觉得现在的江明川似乎将自己藏在了阴影里,她很多时候都看不清江明川到底想要干什么或者他到底在想什么。
想着想着,下着雨的天气格外适合入睡,楚柠醒来时竟真的头昏沉沉的。
她真的发烧了。
外面的阳光已经很强烈了,楚柠好像也没有闻到焦糖的香味。
手机屏幕被按亮,已经九点四十多分了。
“咚咚咚,咚咚咚——”
门就像是要被拆了一样被狂敲着。
在小沙发窝了一夜,楚柠小腿都有些麻痹没什么直觉了,可一站起来,那种酥麻的感觉又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她小腿上来回的爬。
“谁啊?马上来……”
楚柠清了清沙哑的嗓子,勉强喊出了声音。
“楚柠!为什么不去店里?为什么不接电话?”
门才打开,江明川的声音就直接要震破她的耳膜了。
“江明川?”
对于他知道自己住在哪,楚柠并不是很意外,意外的是他还在坚持去店里了。
明明前几日才发生这样的事,他看起来情绪就不太对劲,后来再来店里呆的时间更是短了不少。
温热的手探在楚柠的额头上,楚柠也能感觉的一丝丝凉意。
“楚柠,有伞为什么不先护好自己?你怎么还是这么蠢?”
楚柠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怎么又被骂了。
她皱着眉,脑袋眼球都感觉涨涨的,伸手直接拍掉了还放在她额头上的手。
“我不蠢。你不吃的药,也都是我掩护你扔掉的。”
楚柠这话一说完,两个人的脸上都后知后觉地僵化了。
还在江家,刚上国中的时候,楚柠就成了江明川无声反抗江夫人的帮凶。
那是江明川的一次常规钢琴比赛,以他的天赋和努力训练,拿下冠军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后面的庆功宴上出了一点点小意外。
大着肚子的女人牵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闯进来。
女人仗着孕肚和口中的说辞,并没有佣人敢直接将人粗鲁拦下。
“我肚子里的可是江高卓的孩子,你们要是敢对我用粗的,出了事,你们确定能担当的起吗?”
女人叫戴玲玲,她一路直奔宴会厅,直接走到江夫人面前。
在场的都是有头有脸的权势富贵人家,江夫人就这样保持着嘴角淡笑,看着人一步步靠近。
“扑通”一声,戴玲玲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她伸手就抓住了江夫人垂在身旁的手。
“夫人,求您大度接纳了我吧,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夫人,我会很乖的,夫人要做什么,小池都会做的。”
小男孩也有模有样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