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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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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南吓得浑身像筛糠一般,趴在黑影中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喘,接着又听到李大海说:“这三更半夜,谁敢上咱家来?”

“哎,你去看看,我听着有响声。”

李大海只好披着衣服把门打开,在院内瞧了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回屋去了:“什么事也没有,就你大惊小怪的。”

南南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心都快跳了出来,直到李大海进屋关上门才算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就听见姚素贞说道:“哎,听说县里开会批斗了阚秋月。”

李大海说:“这还不是咱抗战想把大权弄到手,必须干出点成绩,不然谁会听他的,这一次虽然没搜到电台,可找到用针刺的毛主席像,还有两张老蒋的传单。这些都是现行□□的证据,是标准的□□行为。”

“哎,一个女人拉扯着几个孩子,也够可怜的,再说还有一个没有爹的野孩子,你们光说是和特务生的孩子,可折腾了几天,也没审出个结果来。你说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呢?李大海,我看这孩子有点像你,不会是你的吧?”

“瞎扯,我怎会干那事呢?那孩子一定是那个来她家住的特务撒的种,或许是她出外几个月搞上的。”

“大海,你敢说你没有打过她的注意?”

“看你说的,我一个堂堂的大队支书,难道连这点觉悟也没有吗?怎能和一个坏分子勾达一块呢?”

“得了吧,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看见漂亮女人就流口水,如果那次不是我到的巧,你在办公室早把她那个了。”

南南在外边听到这段对话后,想到自己在和同伴玩耍或上学时,经常有人欺负他叫他野孩子,开始他也不知怎么回事?这次他似乎明白了,他很想知道自己的父亲到底是谁?准备回家后问一问母亲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时又传来李大海的声音:“哎,你别瞎说,你就是借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

“量你也不敢。”

“别说那些无用的了,现在咱抗战是县里的大人物了,说话办事要多留意,可不能给孩子造成影响。”

“这话倒像人话,没想到咱这祖坟也冒青烟了。”

“那还不是我的功劳吗?” 姚素贞得意地说。

“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二海死在朝鲜,得到政府照顾,他还不是一样在家种地吗?”

“不照顾他也是个当官的料,从小我就看他有出息,上中学那次他带领学生抬着饭桶到县政府去告校长扣学生伙食费,我当时吓坏了,直打哆嗦,想不到后来竟告赢了,不但得到县长的表扬,连校长也在会上给他道歉,咱儿子就是了不起。”

李大海颇有同感:“咱抗战就好到胆子大上,什么事他都敢做,这一点比我强多了。” 他说着突然把话题一转,“ 哎, 他娘, 咱抗战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我看他比亲生的还要亲,他今年已二十三、四了,也该找对象了,不知咋回事?我光想抱孙孙。”

“你光想抱孙子,难道我就不想抱吗,上次他来时,我就问他,他说一是没有志同道合的,二是现在还不是谈对象的时候,他说事业上要搞出的成绩再考虑,你说气人不气人。”

“等阚秋月的事处理完,我就去县城看看,催催他。”

“人家审问阚秋月,你跟着干么?”

“你这又错了,阚秋月是咱大队的人,将来万一搜出电台什么的,这不光是咱抗战的功劳,我这个支书脸上也多少沾点光呀,如果这事处理好了,说不一定还能提到乡里当干部呢。”

“看把你美的,快吹灯,睡觉吧。”

屋內的灯光很快消失了。过了一会,南南听到屋内没有动静了,这才轻轻地站起来,可两腿一个劲的发抖,心里一阵阵的发慌,好不容易挪到了大门下,把门打开。杨阳在外边早等急了,小声问他怎么搞的?他说李大海还没睡,况且他儿子李抗战在是县里当官,如果放火把他们都烧死了,他儿子追查起来咋办?经他一说这时杨阳也不由地有些胆怯了,万一追查起来知道是他们干的,那还了得,他越想越害怕,但又一想既然来了,反正不能轻易回去,最后想到农村砸锅也是件非常丢人的事,对,把他的锅砸了,让他也丢丢人,他想到这里便让南南回去把锅砸了,南南还是有些胆怯,杨阳扭住他的耳朵,非让他去不可。他只好从命,颤惊惊地摸了一块半头砖,偷偷地进了李大海的厨房掀开锅盖,没敢使劲只轻轻的一丢,就听“咣挡”一声,锅底出现了一个比碗还大的窟窿。南南不顾一切扭头跑了出来。

响声再次惊动了李大海,堂屋的灯又重新亮了起来。他披着衣服忙从屋里出来,也未发现有人。当看到大门开着,他知道一定有人来了,以为是小偷光顾,他急忙点上灯照了照,也没发现少什么东西,最后他看到厨房内的锅盖被掀开,一照锅底出现了一个大窟窿,顿时怒气冲天,刚要喊叫,可又一想这事暂时还不能声张,这传出去毕竟是件丢人的事,他只好压住怒火回到堂屋。

姚素贞问他:“咋回事?”

“哪个王八羔子把咱的锅给砸了。”

姚素贞一听当时就火冒三丈,眼睛瞪得像灯炮一样:“这是哪个王八崽子 敢砸老娘……”还没等骂完,就被李大海打断:“你小声点,让别人知道了咱的脸往哪搁。”

姚素贞一听也是,但她仍然压不住内心的气愤:“你说这事不吭声就了了。”

“绝对不能,必须找到是谁干的。”

“你哪里去找?”

李大海想到让他丢脸,一定是有人对他报复,他想起这几天抄家的事,突然想到了杨阳:“会不会是杨阳干的。”

“这谁知道,又没抓住他?”

“这小子好心里做事,他一直对我怀恨在心,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这几天抄了他家,阚秋月被关了起来,进行了批斗。今天看见我那小子两眼直瞪,从他那眼神中就有一种恨之如骨的感觉,很有可能是这小子进行报复。”

姚素贞恨得咬牙切齿:“要是这个小东西,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先不要声张,我去他家看一看,有什么动静没有?”

杨阳和南南偷偷地跑回家,连灯也没敢点就悄悄地上床睡了。李大海来到杨阳家的院子外,停了十几分钟,屋内没有动静,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现象,只好垂头丧气地回家去了。

第二天李大海怕丢人也没有声张,偷偷地买了个锅,但心里却憋着一肚子火,悄悄地去派出所报了案, 派出所马上派了两个民警跟他一同来到杨镇, 根据李大海提供的线索对这事进行了秘密的调查。

过了两天,阚秋月的伤还没好,正躺在床上,突然又来了一伙农民联合造反兵团的□□,也是来找电台的。还说上次革联的□□搜查的不够彻底,阚秋月这么大的特务一定有电台,不然如何向外传送情报?这次搜查的规模比上一次大的多,连院外的道路都刨了.几个□□竟跑到天觉的房子内翻了起来,刘大妮吓得浑身哆嗦,天觉听说后忙跑回家冲着□□嚷道:“阚秋月犯了罪,你们为什么来搜我的家?”

“为什么?因为你们都是地主,都是天啸的亲属,你叫什么叫,来人!”这家伙一挥手过来几个□□,“把他带到大队部。”

这下可把大妮吓坏了,差点没跪下,脸上直冒冷汗:“求求你们啦,孩子他爹不会说话,你们就放了他吧。”

经大妮这么一讲情,还真起了作用,那个家伙看看大妮苦苦哀求,顿时发了善心。对几个□□□□摆摆手:“看她可怜的样子,就放了他吧。”

“谢谢□□,谢谢□□。” 刘大妮一连说了几遍,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天觉小声说:“你就不能忍忍,咱家又没有什么犯法的东西,就让他们搜一下吧。你可别学咱嫂子,万一你出了事,我和孩子就没法活了。”

天觉在大妮的劝说下,才让他们继续搜了下去,

□□和上次一样把阚秋月强行带到大队部,又关了一天,也没有审问出什么结果,把住处里里外外刨了几遍,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只好无功而返,后悔迟到一步让革联那些混蛋抢先一步。

这几天,李大海一直为砸锅的事怒火,虽然当时没有声张,但一直在暗中调查。从解放到现在十几年了,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窝襄气,心想如果这次哑不吭过去,那下次还不把屋给烧了,以后他的支书还咋干呢?况且抗战又是县里的领导,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让他们知道知道我李某也不是好惹的。这次□□来搜阚秋月的家,由于不是他儿李抗战的组织,所以也没有出头,把心事全放在暗中查访上。

民警在李大海的督催下,根据他所提供的线索,经过认真排查发现杨阳的确有报复嫌疑,所以把目标锁定在杨阳身上。

这天晚上,杨阳还没回来,秀秀已睡着了,南南趴在阚秋月的床边,迟迟不肯离去,他悄悄地问母亲:“妈,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这孩子有啥事就说吧。”

“人家都叫我野孩子到底是咋回事呢?”

阚秋月听后当时就楞住了,她心里不知是一种什么滋味,一时又不知如何回答?稍停一会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似的对他说:“南南,这是别人给你开玩笑的,别听他们瞎说。你是妈逃荒时捡来的,哎,你这些天的学习怎么样?”她突然转变了话题。

南南听到母亲回答,真以为是捡来的,也没再继续问下去。他看到母亲这些天被他们整的遍体鳞伤,想给她一个惊喜,便把那天晚上的事告诉了母亲:“妈,为了给你报仇,那天晚上,我和哥哥把李大海的锅给砸了。”

阚秋月听了顿时惊得不知所措,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停了好大会她才小声言道:“小祖宗,你们咋能这样,这是违法的事,要坐牢的。”

没想到不仅没有使母亲高兴,反而使她更加担心了。南南忙劝她:“妈,没事,这事就我和哥哥知道不会出事的。”

正说着杨阳回来了,阚秋月马上把他叫住:“阳子,你也不小了,咋能干出这种事呢?万一查出来是要蹲公安局的,如果你和弟弟出了事,我咋活下去?我已经被他们整成这样,难道还不够吗?”

杨阳就知道是南南告的密,他很很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了句:“我这也是为你出口气,没想到出力还不讨好。”

“阳子,并不是妈批评你,妈也知道你心里窝着气,可做什么事要考虑后果,不要脑子一热想干啥就干啥。”

杨阳遭到母亲的责怪,心里感到委屈似的。他不管母亲是否能承受,把窝在心中怨恨瞬间爆发出来:“我就不该生在这个家庭里,人家的孩子每天喜笑颜开的,可我每天都被人看不起。你说我不想后果,可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想后果的话,就不该和人胡来再生南南。”说过就往床上一躺,盖上被单睡去了。

此时,阚秋月心中的锐痛就像一根钢针刺入你的肌肤,深深地扎在你的□□之中。每一个触碰都让她颤栗不已。这些天虽然遭受了各种精神和皮肉上的痛苦,但远不如这下扎得狠,痛得她无法用文字来形容,就觉得整个心都在滴血,在颤抖,差点没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啪、啪”的敲起门来。

阚秋月急忙问道:“谁?”

外边回答:“派出所的。”

她一听是派出所的,当时脸就变了色。门外大声喊道:“快开门。”她只好颤惊惊地起来把门打开。两个民警忽得闯了进来,其中一个问道:“杨阳在家吗?”

还没等阚秋月回答,杨阳慌忙坐了起来,两只受惊地眼睛呆呆地看着民警,吓得话也说不出。

一道手电光照在他身上:“你就是杨阳?”民警说着来到他身边迅速把手铐给他带上:“走吧,到派出所去一趟。”

阚秋月明知是砸锅的事,但仍饶幸地问:“你们为什么要带他走?”

一个民警说:“他自己干的事他清楚。”说罢就推着杨阳向外走去。

秀秀也被惊醒,她忙问母亲:“妈,我哥咋啦?”

“可能是砸李大海锅的事。”阚秋月觉得没有外人就告诉了她。

“砸李大海的锅?”秀秀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句。

阚秋月便把南南告诉他的话又简单地讲了一遍。秀秀听了也非常害怕:“ 妈, 他们不会让哥哥坐牢吧?”

“只要你哥不承认, 我看关他几天就会放他的.”

两个民警把杨阳带到了派出所,连夜进行了审讯,一个民警对他说:“赶快把12号晚上干的事,全部交代清楚。”

虽然杨阳内心充满恐惧,但他知道那事没有外人知晓,有恃无恐地回答道:“那天晚上,我哪里也没去,在家睡觉。”

民警走近一步:“告诉你,那天晚上你干的事,我们已经掌握的一清二楚。”

杨阳仍坚持:“我什么也没干。”

“好啊,看起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晚就到此吧,明天再接着审,就不信你不承认。”

到了第二天,几个民警把杨阳吊在门框上连打加审,拷问了半天仍然一无所获。杨阳宁死不承认,这些家伙也没招了。他们和李大海商量后,决定把目标转向阚秋月,准备从她身上打开缺口。

晚上他们在李大海家喝过酒,便把阚秋月带到了大队部,一个矮个胖民警气势汹汹地故意说给她听:“阚秋月,你儿子为了报复李支书,砸了他家的锅,他现在已经承认了。说是受你指使的?”

阚秋月一听当时一惊,心里暗喑埋怨儿子呀儿子,你咋就承认了呢,这事非同小可,标准的阶级报复,完了完了,事到如今该咋办呢?她一时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她想了想也只好承认:“这事是我指使,我为了报复李大海,责任全在我。”她并不知道民警是诈她的。

“还算你知相,既然承认,就签字吧。”

阚秋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在口供上签了字。

第二天中午,民警对杨阳又进行了审讯。

民警大声对他吼道:“杨阳,你到底承认不承认?”

杨阳仍坚持着:“不是我干的。”

“这小子的嘴还挺硬的。再给他点颜色瞧瞧。”胖民警说罢一挥手,从外边过来两个民警抓住杨阳,上去就是拳打脚踢,然后用手铐把他两只手拷在门框上,疼得他大汗淋淋,但他依然没有承认。

“杨阳,你是不见棺村不落泪,你以为不承认,就不能定你的罪吗?因为你母亲已经承认了。”

杨阳迟疑地看着他们,继续保持沉默。

一个民警掏出一张纸告诉他:“这里有你母亲的供词,你想抵赖能成吗?”

“你骗人。”杨阳不相信。

民警把供词拿到他面前:“你好好看看吧。”

杨阳就好像当头挨了一棒,他没想到母亲竟然出卖了他,他依然不相信这是真的,看了看,的确有母亲的签字,杨阳顿时慌了手脚。看起来不承认也是枉然,就觉得脑前一片茫然,他憎恨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做,沉思了很久,最后不得不承认。他认为不仅社会对他不公,学校对他歧视,同学们对他冷遇,甚至连自己的母亲也出卖了他。因此使他痛苦万分, 对他母亲以及对这个家庭都充满了无比的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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