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海市在排斥他们，把他们推出去，交给那些看守的怪物就能解决问题，毕竟只有他们不被认可——当然，我看几位都不太乐意，如果几位不是大奸大恶的话，我也做不出来这种事。”

男人话语间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恺撒没显出怒色，只是回道：“我没兴趣向初次见面的男人吐露心声，如果你是位窈窕淑女，那倒可能拥有特权。”

路明非闪出来打圆场：“请各位相信，我们真不是坏人，就是为了处理外面的怪物而来……要说被排斥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这个。”

“这意思是，几位很了解它们？”喻文州问道，路明非呃了一声，便听见叶修提醒自己：【这个人面前说实话！】

“……也不能说十足把握吧，这个，这个品种，以前没见过……”

另一个面相凶恶的男人皱眉道：“能说的都说出来，想在这里被困得弹尽粮绝吗？”

路明非抓着头发，朝楚子航投去求救的眼神。前任学生会主席不想谈，新晋学生会主席不擅长以嘴炮服人，虽然面瘫师兄也是高速公路脑回路且不会演讲，但他可是能熟练掏烟贿赂安保的人！面对老乡说不定有奇效！

楚子航接收到了求助信号。

楚子航拔刀了。

……这就差一个火星就能爆炸的气氛，是理解出什么了？！路明非身体行动得比脑子快，抬手就按住了楚子航手背，却听楚子航说：“上一层有东西。”

但在场其他人并没有多大反应，孙翔快嘴道：“喂，别转移话题！这一层原本也有的，被拒绝之后就散开了，就是那些雾人。”

“雾人？”路明非立刻想到了塔门外能雾化的尸守，“它们有那么乖？况且不是进不来吗？”

“我怎么知道！塔里就是有白的那种啊！”孙翔感到被质疑了，不悦道。

“等等，外面那些黑家伙，真的是海市的雾人吗？”恺撒也觉出了异常，“如果说是白色的雾人，它们对我们可没有什么特殊反应。”

——如果这些尸守不属于这里？

路明非脑中突然连起了一条完整的逻辑链，沉船上的胚胎本该成为献祭给白王的饵食，大餐都端上桌了，高天原却空空如也。尊贵的食客没有进食，总不可能是先饿死了。

那么，只可能是食客没有出席……或者说，被引到了其它位置上去。

沉船上的装置，完好时大概能转移整条船，必然是有人想复活白王，刻意使用这种有传送能力的石头做容器，瞄准了高天原把船送到了餐桌上。那反过来，为什么就不能有人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用这能力转移了圣骸呢？

海市和高天原都有一座铃塔恐怕不是偶然，石块力量发动后三人直接到了海市，或许多年前沉船时也是这样，石质容器触发了防御机制，把白王骨骸送到了海市。

尸守怎么来的不清楚，但显然它们也不属于这里，否则没道理雾人能进的地方却是守卫的禁区。并不是海市在排斥三人，而是尸守要狩猎流着高纯度龙血的他们。

而要证明圣骸在海市，尸守没守在高天原，而是留在这里徘徊，就是最大的证据！

一旦想通，思绪就如同泄洪般，路明非越想越笃定，却一点放松的心情都没有了：情况最坏的话，白王说不定也在外面的浓雾里游荡，等着一口龙血纯度高的饵食好让它彻底复苏！

沉浸在思考里的路明非突然觉得手腕一热，却是楚子航反手握住了自己。

我刚刚一直抓着师兄手背吗？路明非艰难地挤出大脑内存想到，听见楚子航低声对自己说：“你焦躁了。恺撒已经控制住场面了，你在担心什么？”

路明非匆匆扫了一眼，最困难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了，他没心思关注恺撒社交，也低声道：“师兄，说出来怕吓到你……龙族史你学得怎么样？白王的故事你还记得么？”

“你是想说墙上壁画里画着的那位？”

路明非愣住了：“什么？”

他这才注意到墙面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但是都隐没在阴影里，一眼过去不留心很容易就忽略了，更何况路明非心思一直放在别的地方。

楚子航继续压着嗓子说话，目光里有一丝欣慰：“塔里的壁画。我以为你没有注意到，看来双王共治的这段历史你有认真听课。”

……看样子要说服师兄相信白王在附近的话，又多了个证据呢。

叶修没留心路明非那侧发生的变化，看着喻文州与王杰希去和路明非的队长交谈了，他才松了口气。

“前辈。”

叶修耳廓忽地受了一缕热风，忍住缩脖子的冲动，他保持平静回过头，周泽楷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身边，一脸有话要说的表情。

对于这个寡言的后辈，他体现出表达欲时叶修总会无意地温柔一些，不过也就那么一点：“小周，你是不是靠太近了？”

周泽楷拉开些距离，还是差不多贴着叶修鼻尖在说话：“前辈，圣旨。”

叶修花了几秒才想起来：……对哦，小周好像是在皇宫里当差来着？这一路他都没怎么说话，差点忘了人家自己还有个任务呢。

“小周，你是想离队做任……奉旨行动吗？”叶修险些秃噜嘴现代用语，硬掰了个四不像的词组，“我相信你的能力，但外面的怪物也不是一个人能解决的，还是再等等？”

周泽楷摇头，趁着四下无人注意，几乎是用气音低声道：“皇上重病在床，希望求得真龙护体。”

真龙？那也是能在海市买到的东西吗？

叶修一时没能转过弯来，只听耳边周泽楷低语：“有一尊古龙，长眠海市塔底。”

“前辈，天下第一，圣旨钦点。”

叶修心想，我/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