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姬狂舞的绸带,在炼狱槙寿郎燃烧着不屈意志的烈焰面前,脆弱得如同秋风中的芦苇,纷纷断裂、燃烧、化为灰烬。
每一次炽热的刀锋掠过,都在空气中留下灼热的气流与刺鼻的焦糊味。
然而,槙寿郎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烧肺腑的痛楚。
紫黑色的毒素已如蛛网般爬满他半边脸颊,视野边缘开始模糊、扭曲。
他单膝跪地,炎刀深深插入地面碎石中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但那双燃烧着烈焰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清醒。
这样下去不行……
剧毒在血管里奔流,越是用力的呼吸,死亡降临的也就越快。
他清晰地感知着力量的流逝,身体像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
视线艰难地投向另一边的战场——宇髄天元。
尚未开启“谱面”的音柱,在真正的上弦之鬼妓夫太郎面前,如同逆流而上的孤舟。
天元华丽的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炸药不断炸开炫目的火光,却难以突破那两把巨大镰刀编织的死亡之网。
鲜血早已浸透了他华丽的装束,尤其是左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泛着不祥的紫黑色。
差距……太大了。
音柱有着足够优秀的抗毒性,如果给予音柱足够的时间成长,再加上另一位比他更加优秀的柱从旁辅佐,为音柱开启“谱面”争取足够的时间,说不定鬼杀队可以轻易拿下上弦陆。
他已经可以预见,自他之后,鬼杀队的天才只会越来越多。
首先,是那个拥有人类极限身体、即使双目已盲也仍然拥有极强战力的岩柱。
然后,是速度为他所见之人中的最快、拥有敏锐听觉和极高抗毒性,并且自悟出独特招式的音柱。
其次,是自创呼吸法、年仅十岁就成为雪柱的绝世天才。
最后,还有那对水呼传人、新加入的蝴蝶姐妹、他带回来的那个孩子,还有……杏寿郎。
是他拖了音柱的后腿。
未来是属于他们这些天才的,他这样的废物,注定要成为天才们的踏脚石。
槙寿郎的牙关紧咬,发出咯咯的声响。
一个冷酷的念头在他的大脑中成型:与其毫无价值地倒下,不如用这残躯,为天元争取那至关重要的时间!
他这样的“失败者”,能为真正的天才铺就一条通向胜利的血路,也算……最后的价值了。
一股混合着决绝与自嘲的苦涩涌上心头。
“炎之呼吸·一之型·不知火!”
他猛地拔刀,身影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赤红流星,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留下灼热的残影。
“什么?!”堕姬的尖叫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
明明炎柱中了剧毒,怎么还能爆发出这种速度和力量?
他是怪物吗?!
她本能地操控绸带防御,但在那炽热的一刀面前,所有的防御都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
“噗嗤——!”
熟悉的、令人绝望的斩首感再次传来。
堕姬那颗精心装饰过的美丽头颅又一次高高飞起,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怨毒。
“为什么又是我!怎么总是我被砍下头颅啊——哥哥——!!!”
凄厉到变调的尖嚎划破夜空,充满了无尽的委屈和痛苦。
槙寿郎甚至没有多看那飞起的头颅一眼。
落地瞬间,他强忍胸腔翻江倒海的剧痛和眩晕,足尖如同重锤般狠狠踹在堕姬那颗尖叫的头颅上。
头颅如同破烂的皮球,带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翻滚着飞向远处的废墟,被断壁残垣掩埋。
紧接着,槙寿郎双手握刀,刀光化作无数道赤红的匹练,精准而冷酷地将堕姬失去头颅的身体切割、肢解!
手臂、双腿、躯干……带着令人作呕的撕裂声,被槙寿郎用尽最后的气力,朝着吉原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远远扔了出去。
“呼……呼……”完成这一切的槙寿郎,拄着刀,艰难地想要转过身,为天元争取最后的时间……
然而——
“噗嗤!”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的撕裂声响起。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槙寿郎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截冰冷、扭曲、带着倒刺的镰刀尖,正从自己染血的胸膛正中,缓缓透出。
粘稠滚烫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染红了整个前襟。
“呃……噗——!”
一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从槙寿郎口中吐出。
另一个上弦鬼……为什么会在这里?!
宇髄天元呢!
“区区人类……竟敢……竟敢这么对待我妹妹……”
妓夫太郎那如同砂纸摩擦的嘶哑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和暴虐,紧贴在槙寿郎的耳边响起。
“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呐!”
“嘭!”
妓夫太郎猛地抽出镰刀,同时抬起他那灰暗的鬼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向槙寿郎!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