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脑袋上,有的面目呆滞,有的正在闭目养神,还有一个睁着眼睛,看见这屋子进了人,那颗脑袋甚至有些兴奋。
他脑袋一边晃动,他身下的缸一边发出阵阵敲击声。
难道是他制造出的声响?
“操!你们是谁?”他满脸激动。
重芸:“你又是谁?”
“这鬼地方呆久了,我他妈都快忘了自己姓甚名谁了!你们到底是谁?怎么能自己进来?”
宁让:“看来他们都是药人。”
脑袋男暴怒:“你才是药人,你他妈全家都是药人!”
宁让眼睛一横,抽出短刀飞甩过去。
脑袋男面前横生一把闪着精光的白刃,刀尖扎在自己面前的木盖子上,那刀柄被一根锁链连接,宁让一只手拽着锁链的另一头,眼里竟有杀意。
脑袋男,“你你你,你大爷的!进来就要谋杀我!”
宁让:“别废话,告诉我,抓你进来的人是不是一个女人?老实交代,不然我就割了你脖子。”
脑袋男嘴唇一抖:“是……是,那杀千刀的女人!。”
宁让:“庄清宁?
脑袋男听到这个名字脑子几乎一滞,嗡嗡了好一阵,“啊!她就是女鬼在人间!不,她就是……
“哈哈哈哈哈……谢谢你这么夸我。”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重芸背后响起,听得让人头皮发麻。
“地狱……”脑袋男说出那个还未吐露的词,声音却越来越小,宛如蚊蝇嗡嗡。
重芸强忍住一阵寒意回过头,见到一个女人,那人身披蓝色大氅,脸上戴着黄金面具,不正是在药师大会见到的那个?与沙盗叶崎狼狈为奸、沆瀣一气那个?
她的身后跟了三个跟班,其中之一便有叶崎。
脑袋男此时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刚才那嚣张的气焰被淋湿浇灭,倒像一只缩头乌龟。
蓝色大氅目光一扫,与宁让视线相接:“宁让,我正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宁让:“我看你一副万分希望见到我的样子,当然要来看看。”
蓝色大氅“哈哈”一笑,“说起来三年没见了,我来找你,都被你那些武力高强的手下拒之门外,咱们见一面倒是不容易。”
重芸:怎么开始叙旧了?到底是敌是友?
宁让将那只扎在脑袋男前面的短刀收回,眼底闪过森然的寒光,“你这几年倒是愈发精力好了,竟然养了这么多药人。”
蓝色大氅唇角一勾,“怎么,你吃醋了?”
宁让那刚收回的短刀借势便往蓝色大氅身上劈,她纹丝不动,身边两个男人闪到她身前,形成了一个强有力的包围圈。那两人挥出武器挡住了宁让的攻势。
重芸:吃醋?老情人相见?宁让男女通吃?
蓝色大氅丝毫不惧,“小子,你以为你进了这里,还能出去吗?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叫我一声师傅,我便考虑考虑继续收留你。”
重芸:师徒?
宁让挡在重芸面前,提刀继续强攻:“哼,庄清宁,你也配?!”
“你这个不孝徒儿,竟敢直呼你祖宗姓名?造了反了,你再这么,我可不介意清理一下门户。”
“庄清宁,我当初怎么没有把你砍死?”他冷哼一声,眼里闪过疯狂的阴鹜,甩出飞刀与那两人缠斗。
“哟呵,这几年我也一直在想,我当初怎么没把你毒死?”庄清宁就势坐在身旁一把太师椅上,一只涂着蔻丹的手放在膝盖上,翘着二郎腿观看面前的打斗。
“宁让,我知道你这几年勤加练习,武艺和毒术都精进了不少,为师特意为你准备了能与你一战之人,希望你能满意。”庄清宁转头又对身后的叶崎说道:“我可是替你报仇了。”
叶崎赔笑:“夫人这般深情厚谊,叶某自当为您效犬马之劳。”
重芸眼看宁让出了好几招,竟然没有突破那两人的防御,心中不免忧心:打不过打不过,这地底下不好跑啊。
庄清宁指了指重芸:“那人就是害你丢失老巢的女人吧?”
被点名的重芸此时脸上也和宁让一样,挂着一副青面獠牙面具,这一层遮挡将她脸上的恐惧一一遮掩,于是她多了一丝底气:“是又如何?”
叶崎:“哼,那你就受死吧!”说罢他挥着一把新刀,朝着宁让身后扑。
脑袋男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局面,恨不得把头缩进缸里保平安。
他畏畏缩缩在心里默念:打死那巫婆女鬼!打死那巫婆女鬼!
刚念了两句,便见身边一个缸被宁让一脚踢翻,缸内原本在闭目养神之人□□,烂泥一般瘫倒在地,露出一副白得吓人的身体,全身都是皱皮。
那缸内之水哗啦啦流了一地,散发出刺鼻的恶臭。
重芸忍不住屏息:妈呀,这也太恶心了!这些药人竟然还要泡在这种恶心的脏水里,这样的人能称为人吗?简直就是对待牲口啊!
宁让这一脚,也成功阻挡了叶崎的攻势。
叶崎骂骂咧咧躲开那些缸内的污水,他武力高超,却对用毒一窍不通,他之前见过庄清宁给这个缸里下毒药时的情景,知道这缸里都是些阴毒之物。那些他四处杀人得来的眼睛、心脏,都被当做了炼药之物,做的药都投入了缸里。
因此,当那个大缸破损之时,他第一想法就是躲开,那些粘稠恶臭的有毒汁液如果沾到身上,自己这条小命怕是都保不住。
重芸身子一歪,心呼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