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爱就像溺水,一旦沉下,能不能浮出水面,就不完全是自己说了算的了。
更不用说,她们沉溺的是一片波涛汹涌的大海。
香水的效果只维持了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房间里依然充斥着暧昧的玫瑰花香,但两人都清醒了过来,至少可以随时喊停。
可云闻舟没让停,莫九就没停,折腾得手都酸了,这才落荒而逃。
“我……去上个厕所。”莫九去了卫生间,全程不敢看云闻舟的脸,哪怕过程中她已经欣赏了个够。
莫九: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莫九:我以后该怎么面对她?
哪怕说服了自己,自己只是在帮忙,就跟云闻舟睡觉的时候她帮忙盖个被子一样,只是帮了个忙。
但她无法面对自己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的愉悦和满足,以至于事后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云闻舟。
莫九喜欢淑女没错,但她只是喜欢淑女的外表,喜欢禁欲的黑色长裙,喜欢优雅的言行举止,是很肤浅的那种喜欢。
她清楚地知道云闻舟不是淑女,但依然会被她的外表吸引,不是因为她的外表是淑女,而是因为——她是云闻舟。
一个莫九已经意识到,但不敢承认的事实——如果床上躺着的人不是云闻舟,那么今晚的事根本不会发生。
如果床上躺着的人是夜澜,是月星河,或是别的什么颜值高身材好的女人,她可能不会把对方从窗口丢下去,但一定会在一切脱离掌控之前离开这个房间。
偏偏是云闻舟,所以她才……
她对云闻舟,是有欲望的。
莫九:身为姐姐居然对妹妹做这样的事,还很享受,我没救了。
系统:主人是想让我安慰您吗?那么我会说,不管是原主,还是反派,都将对方视作自己家庭的入侵者,而不是家人,你们既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姐妹情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将您视作工具,您借机羞辱她,这是完全合乎逻辑的。
莫九:……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工具么?云闻舟要真这么想,反而会让莫九轻松很多。
因为这样一来,她就不算亏欠了她。
在莫九“上厕所”的这段时间里,云闻舟把自己收拾了一下,然后把已经失效的香水从窗口丢了下去。
顺便探头看了眼下面有没有人。
她看到了血迹,但没看到人——那个被她不幸言中,真的半夜潜入她们的房间欲行不轨之事的男人,已经离开了,不确定是自己离开的,还是被人抬走的。
云闻舟趴在窗台上,抬头看着夜空发了会儿呆。
她做梦都想被姐姐碰,可实际被碰了之后……感觉也就这样?
以为自己会满足,结果心里还是空落落的,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刺激倒是挺刺激的,在姐姐的触碰下,连羞耻感都成了蛋糕上的樱桃,存在得恰到好处。
但自己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时的欢愉。
——姐姐,碰了我,就别离开我了,好不好?
——别再抗拒我的靠近,接受我,回应我,爱我。
——我已经受够了你的若即若离,赐予我,你的不离不弃。
宾馆里没有水,莫九用矿泉水润湿毛巾,把自己从头到脚清理一遍,换上干净的衣服后,这才从卫生间里出来。
顺便给云闻舟准备了干净的衣服。
“去清理一下吧。”
云闻舟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乖乖地“嗯”了一声,照莫九说的做了。
夜色深沉,两人清理完便又回到了床上,像往常一样入眠,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后半夜无人打扰,只是次日醒来,流言四起。
莫九刚睁眼,就听到楼下传来议论。
“就是这间房。”
“她们还在里面?你爬上去看看?”
“你怎么不爬?”
“害,现在就算爬上去也晚了啊,昨晚没爬真是太可惜了。”
“老大真不把我们当兄弟,是兄弟就该一起上。”
“老大没参与吧?他只是看到……”
“你真信啊?都看到了还不上,是不是男人?”
莫九听得眉头紧锁:系统,他们在说什么?
系统:回主人,司马修罗散播谣言说,他昨晚看到您和云闻舟与一群男人滚了一夜的床单,现在整个修罗帮都知道了这件事。
莫九单手比出一个六。
莫九:我就该用绳子把他绑在电线杆上!
不过,从三楼跳下去居然还能在被人发现之前藏起自己被阉了的事实,第二天跟个没事人似的造谣生事,这人的身体真够结实的。
莫九看向身边的云闻舟,确定她还没醒,垂眼抿了下唇,然后轻手轻脚地下床摸出了门。
她今天换了身黑色的衣服,紧身卫衣外披着过膝的黑色风衣,露出一双个性十足的长筒靴。
头发没有扎起,任由它们披散在颈后形成狼尾。
她面无表情地下楼,每走一步,对司马修罗的杀心便重上一分。
之所以留他一命,除了想通过他来警告修罗帮的其他人之外,也是觉得他罪不至死。
莫九讲究以直报怨。
不是以德报怨,也不是以怨报怨,而是以直报怨。
遇到讨厌的人对自己做了讨厌的事,她绝不会忍让,但也不会放纵自己无底线地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