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而浓密的睫毛压下来,盖住眼里的神色,贺峰不知道他怎么有些不开心,和两位道别,“来前儿刚吃罢饭,不留下了,麻烦你了老金。”
刚走出老金家门口,他就蹲下了,“哥背你。”
老金家门口种着几颗鸡冠花,已经盛开到败,留下一点艳紫色在顶上,下面都是枯黄的颜色。
宋青书趴在贺峰后背,被一双手勾住大腿,宽厚的肩膀足够遮住他,他伸出手抱住贺峰的脖子。
“哥。”他声音很低,凑在贺峰耳边喊了一声。
“嗯,哥在呢。”贺峰笑着回他,“现在心里还难受吗?”
宋青书抱着他脖子的胳膊收紧了点,没说话,把头埋在他肩膀上摇了摇。
“我好麻烦。”
屁股啪的一声挨了一巴掌,宋青书被打的一愣,委委屈屈地闷声说话,“你打我。”
“哥没说过崽崽麻烦,崽崽自己就不能说这话,再说就罚。”
贺峰脚下走得稳,宋青书个子本就不高又很瘦,对他而言几乎没什么重量,他把人往上送送。
宋青书几乎要比他高出半个头,差点惊呼出声,贺峰的手再次落在他屁股上,“听懂哥说的了吗?”
宋青书低着头咬他耳朵,“你别打。”
虽然贺峰打的不用力,雷声大雨点小,但羞耻感会冒出来。
现在两人也不在家,要经过大路一点距离才能拐回自己那条胡同,再路过刘嫂家门口,才能回到家。
万一被看见,就更羞耻了。
他温热的呼吸钻进贺峰耳蜗,酥酥麻麻的感觉传遍全身,贺峰把手松开,“好,不打。”
“以后不许再这么说了,哪里麻烦了,哥就乐意照顾着。”
“再说,被吓掉魂也正常,哥小时候调皮,差点把家里厨房给烧了,要不是当时二哥在,家里就烧没有了。”
“哥当时就想,完蛋了,娘和爹要把我打一顿了。”
宋青书松开嘴巴,不好意思地擦擦他耳朵上的口水,“你挨打了吗?”
“没有,二哥拦着爹娘说:‘娃娃没事儿就好,厨房也没烧着,不是非打不可。’”
“虽说没挨打,哥当时就被吓掉魂了。吓得严重得很,找人叫了七天魂才完全好。”
“不如崽崽,今天叫完都好很多了。”
他拐了弯,进了自家胡同。
正巧刘嫂从屋里出来,“哎,上哪去了小峰?”
“去老金家问问地里的草啥时候能打药上粪肥,薅完又长起来了。”
刘嫂摆摆手,脸上表情认真,“那苗苗还小,可不能打药嗷,也不能上肥,容易烧死菜芽子。”
“好,我知道了,你这是上哪去?”
“去赶集,顺便看看你二哥他姐去,说是摔了一跤,不知道严不严重,我去看看。”
她往兜里揣着东西,说完就急着往外走。
“原来刘嫂就是二哥的媳妇啊。”
“是啊,两口子人都良善,咱这里十里八乡都知道,会种菜会种地,以前市里来人说是要问种地的事儿,直接就来了老两口家里。”
“还拿了东西,他们也不要,说就是教种地嘛,又没真教上啥。”
宋青书被他说的对那个二哥很好奇,“你也好,也有名。”
贺峰听到笑笑,“我,凶名吧?”
倒是实话,他知道大家都说他凶,但是他只是没表情看起来就凶,平时跟人说话不喜欢笑呵呵的。
总觉得看着没规矩。
宋青书也笑,好歹有了情绪,贺峰听着耳边清浅的笑声,也放松了点。
说着就到家了,“崽崽,拿一下钥匙,在哥兜里。”
“哦。”宋青书伸手去掏他上衣,还拍了拍,只碰到软软的胸肌。
“崽崽,不在上面,在裤子前兜里。”
“啊,哦。”宋青书愣了愣,伸手往下够,人都半侧着身体,一只手还勒着贺峰的胳膊,颤颤巍巍地。
“崽崽不怕,哥能护住。”
宋青书这才一点点把手伸进他的裤兜,隔着薄薄的一层布,都能感受到贺峰紧绷绷的大腿肌肉。
很有力量感的肌理线条,和比自己高出一些的体温,宋青书的指尖都被染上温度,有些说不上来的亲密。
他还要在里面找到系着红绳的钥匙,摸索半天,贺峰的肌肉越来越硬,他才找到那小小的铜制钥匙。
本来想递给贺峰时,看见贺峰脖颈划过一滴汗珠。
他知道男人的自尊心很强,贺峰可能是觉得累了都没有说,钥匙也没递过去,而是趴在贺峰肩膀上,打开了大门。
奇怪的是,贺峰把他放下来时,除了脸色不太好,看起来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的。
真的很奇怪。